俗话说得好,人算不如天算。
岳芽自认为把身为天命者的莫非然送走是违背了此方世界的最终目的。
殊不知,这其实也是那命运的一环。
本以为是舍身取义,用自己换下了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可到最后她才知道,自己自始至终都站在棋盘上。
等她意识到这点时却已经晚了。
木已成舟,大事已定,再无更改的余地。
“真是好算计啊。”
岳芽想起了天道为了不让自己早些发现,出手阻拦沐归荑的死亡,直接蒙蔽了自己这双眼睛。
直至快结束了,那些个画面才一股脑的涌入脑海,心中就一阵窝火。
她恨不得直接把这双眼睛扣下来,学着山门的样子直接踩爆。
当然。
这些她只是想象,现在她可下不去手。
而且,都到了此等地步,这双眼睛留着还是有些用的。
......
不知又过了多久。
待到中州绿洲这边稳定的差不多后,岳芽便回了问仙宗的丹峰。
太初则是被留在了绿洲持续着炼化着那时不时被法阵放进来的死气。
假以时日,那些个外围的死气一定会被净化个干净。
到那时整个中洲的地界便会再次恢复以往的生机。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眼下。
岳芽的脚刚踩上自己掩人耳目的假碧莹山,黄药药就一脸郁闷的找了来。
“师叔!”
当他看到岳芽时,什么都还没说,就先委屈上了。
那一张白白净净的娃娃脸上,赫然有着一个很明显的巴掌印。
岳芽没忍住多看了他两眼。
“你这是......”
她下意识的以为黄药药是惹了那位仙子不高兴,直接不客气的甩了他大嘴巴子。
那嘴角开始不受控制的向上扬起。
熟知自家师叔想歪了的黄药药忍不住的抽了抽嘴角:
“师叔想哪里去了。”
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看岳芽的眼神满是幽怨:
“师叔那您老人家可是忘了给我传了消息,让把那剑峰那小子接到丹峰看顾?”
经过这么已提醒,岳芽这才想起来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
“我是说过,可这跟你脸上的巴掌印儿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是那孩子打的?”
“......”
黄药药不语,只是捂着自己被打肿的那半张脸,用那一双包着泪水的大眼睛控诉的望着她。
“......”
岳芽有些无语。
她抿了抿唇,有些不确定的开口询问:
“真是他打的?”
“嗯嗯。”
黄药药可怜巴巴的点了点头。
“啧。”
岳芽下意识的咂了下舌,走到黄药药身边想要仔细看看他脸上的伤。
黄药药也是个非常有眼力见儿的。
见到岳芽想要看,主动弯下腰,把自己被打的那半张脸凑到岳芽跟前给她仔细观看。
“您瞧他把我打的。”
这细看之下,那清晰的五个指印确实是个男子的。
意念一动。
岳芽手心里便多了一枚丹药。
指尖轻碾,那丹药便化成了翠绿色的液体,被岳芽轻轻的涂在了黄药药的脸上。
“那孩子打你作甚?”
黄药药乖巧的任由岳芽给他涂着药:
“别提了。”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
“那小子也不知从哪里搞了一身的伤回来,本命剑强行剥离的内伤多严重您也知道。
都这样了他还不老实,整天吵吵着要去找沐峰主。
明明没比我小多少,还跟个没断奶的孩子似得。
不仅如此。
他还不配合治疗。
头一天好不容易看着有所好转的内伤外伤,但凡那看顾他的人离开,他就闹着逃跑。
你要是真逃走也就算了,偏偏还没等走出丹峰呢,就把好不容易修复些的伤口给崩坏了,就那么大喇喇的晕在了路边。
师叔你说!我等救还是不救?”
许是真实给城府深的黄药药气到了,在岳芽面前那是大到苦水:
“救回来了,哎!要不了多久他又整那死出,反反复复好几回了都!”
给黄药药涂完伤药的岳芽揉了揉他的脑袋以示安慰。
那丹药也是真的好使,刚涂上后,那脸上的淤青便彻底的消失不见。
感觉到自己的脸不再火辣辣的疼,黄药药扬起了一个憨笑:
“谢谢师叔。”
岳芽没好气的戳了他的额头一下,回身坐在一旁的石凳上。
“这玉露丸我好像记得没少给你跟曲幽。怎的?拌饭吃了?”
“嘿嘿。”
被拆穿的黄药药毫不心虚的呲牙乐着:
“我不是想留着给您老看看我受的委屈么,我可是堂堂峰主哎!被人知道我岂不是很丢脸。”
“谁敢嚼你的舌根?怕不是嫌命长?”
黄药药故作沉思了许久才开口道:
“说的也是。”
“呵。”
岳芽被逗的笑了一下,用一双仿佛能看见其内心的眼睛注视着他:
“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他为什么扇你嘴巴子。”
黄药药顿了一下,挠了挠脸:
“我本想着给那小子敲晕关起来。
谁承想半妖血脉这么机警。
我就是有这种想法,还没动手呢,他就先呼了我一巴掌。”
“呵呵.....”
岳芽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想这应该跟那孩子的半妖血统没什么太大关系。
最主要还是你的名声在外,他对你多有防备,先下手为强罢了。”
“师叔 ~~~”
黄药药有些不忿:
“你可是我的亲师叔,有你这么拆我的台的嘛。”
岳芽挑了挑眉:
“他给了你一巴掌,我想你也没放过他吧。”
“嘿嘿。”
黄药药的笑容格外的阳光,若是不说,都不会有人相信这样的他是一峰之主。
更不会想到他是个心黑手狠的主儿。
“那我能吃亏么,我这巴掌也不能白挨不是。”
“嗯。”
岳芽赞同的点了点头:
“你打回去了?”
“那哪能啊。”
黄药药坐在另一个石凳上理了理衣袍,一整延迟的道:
“我怎么也算个医者,医者仁心,怎么能打病患呢。”
随即话锋一转:
“顶多就是在他的伤药中不小心掉进去了一朵痛痒花儿。
为了让他不乱跑好好的养伤,还自掏腰包的从炽火峰买了好几条的捆仙锁,封了他的筋脉,把他绑在了床上而已。”
“嘶......”
听着黄药药的发言,岳芽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痛痒花虽然没毒,但是不小心触碰到的话,身上就会感觉有游走的痛痒感。
唯有抓挠两下,才能缓解。
可偏偏黄药药用捆仙锁把人给困了起来,让其抓挠无门,动弹不得。
这可比那直接还给他一巴掌还要狠得多。
“还得是你。”
岳芽按住抽动的额角,以为伸张的夸赞道。
“只不过.....”
还未等她说出劝阻的话,黄药药的通讯玉珏便响了起来。
一脸疑惑的黄药药并没有背着岳芽接起了通讯。
紧接着那边传来了嘈杂不已的声音,隐约还能听见瓷器碎裂的声音:
“峰主!速回!
剑峰的大师兄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