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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陆景炎从回忆中拉回思绪。

他望着顾清眼中浮动的泪光,喉结滚动着咽下万千情绪。

“清儿。”他的声音低的,像是怕惊碎某种珍贵的东西:“我全都记起来了。”

“我记得你所有的样子。”陆景炎轻声说,捧起她的脸,让她与自己对视:“穿白大褂救人的样子,画油画时咬笔杆的样子,清早起床捉弄我的样子……”

他的拇指擦去她眼角的泪:“清儿,以后再也不用怕了。我会记住每一个你,用余生来爱每一个你。”

顾清望着他眼中倒映的自己,终于放任泪水决堤。

“欢迎回来,景炎。”她轻声说,环住他的腰,感受着这个失而复得的拥抱:“这次,我们谁也不要忘记彼此相爱的时光。”

陆景炎收紧手臂,将她嵌进自己怀里。

-

满月酒的日子很快临近。

陆景炎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庭院里工人忙碌地布置着粉白色气球,手中的威士忌在水晶杯里轻轻摇晃。

手机适时震动,是母亲发来的航班信息,末尾还缀着弟弟陆景鸣语音:“哥,我可给小念清带了限量版的婴儿车,比我的兰博基尼还拉风呢!”

当天傍晚,南城机场贵宾通道。

陆董戴着珍珠墨镜率先走出闸口,香奈儿套装的裙摆扫过地面。

看见接机的儿子时,她笑着挥舞手臂:“景炎,清儿和孩子呢?”

“在家里等您。”陆景炎接过母亲的鳄鱼皮手袋,余光瞥见弟弟推着三个巨型行李箱走来,脖颈处还戴着那枚摇滚乐队的银色项链。

“哥!”陆景鸣扯开嗓子,全然不顾周围投来的目光:“邢越哥他们也跟着来了,在后面停车场呢。”

话音未落,黑色迈巴赫缓缓驶来,车窗降下,邢越叼着烟挑眉,嘴角勾起抹痞气的笑:“景炎哥,没赶上你孩子出生的那天,这次的满月酒可算赶上了吧?”

陆景炎笑着回道:“赶上就好。”

邢越伸手拍了拍副驾驶的座椅:“瞧瞧还有谁来了?”

后排车门打开,霍刚顶着一头凌乱的金发钻出来,脖子上的骷髅头项链晃得人眼花:“陆哥,我可给小公主带了份大礼。”

他故意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个丝绒礼盒:“上个月在缅甸淘的翡翠平安扣,比我的拳头还大。”

话音未落,林嘉年跟着下车,手里拎着箱威士忌:“这酒在地下酒窖埋了十年,就等着今天开瓶呢。”

看着这阵仗,陆景炎忍不住扬唇笑了起来,和三位兄弟拳头各自相抵了一下。

黑色车队在沈家别墅的青石板路上缓缓停下。

雕花铁门后的藤蔓蔷薇开得正盛,顾清抱着小念清站在台阶上,米色连衣裙外披着一件貂毛披肩,被风掀起温柔的褶皱。

沈母戴着珍珠耳钉,身着正装,沈父则穿着一袭黑色中山装。

陆董下了车,看见小念清后,快步上前将她抱在怀里面逗了一番。

邢越一行人也跟着下车,一个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此刻见着小婴儿,声音一个比一个温柔。

见状,沈父沈母笑着跟陆董说:“亲家,孩子们今儿也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咱们就先回屋里歇着吧。”

陆董点点头,将小念清递回顾清手里后,和沈父沈母有说有笑地往屋里走了。

邢越第一个冲到前面:“景炎哥,群里景鸣发的小念清视频我看了不下八百遍,那小胖手挥起来跟招财猫似的。”

他忽然压低声音,盯着顾清怀里的襁褓直搓手:“嫂子,快让我抱抱干侄女儿,看看是不是真人比视频还软乎。”

顾清被逗得轻笑出声,怀里的小念清正啃着安抚奶嘴,乌溜溜的眼睛盯着邢越胸前晃动的银质十字架。

男人立刻弯腰,用指节轻轻刮了刮小姑娘的鼻尖,声音放得很轻:“小侄女儿,快叫叔叔。”

林嘉年听后,忍不住笑话邢越:“人家连牙都没开始长,爸爸妈妈都不会叫呢,你见哪家刚满月的孩子,就会张口说话的?”

邢越被怼得直起腰,墨镜滑到鼻尖,露出眼角的那道疤都跟着泛红:“老子提前预订不行?等小念清会说话,第一个叫的准是‘邢越叔叔’!”

霍刚也跟着笑,竖起手指比了五个数:“我赌五箱威士忌,小念清开口叫的是‘邢越傻子’。”

顾清倚着廊柱轻笑,陆景炎看着女儿攥着邢越的领带往嘴里塞,薄唇勾起:“你们再吵,念清该被吓哭了。”

他话音刚落,邢越立刻抄起沈母放在石桌上的团扇,对着空气猛扇:“都怪林嘉年这破香水味熏着孩子了!”

“冤枉!”林嘉年夸张地捂住胸口。

院子里响起一阵欢声笑语。

翌日。

宴会厅内的水晶灯折射出细碎的光斑,沈家宾客成群。

江逸轩赶在最后一刻,身着一袭深灰西装立在玫瑰拱门处。

他白衬衫领口别着枚银质的蝴蝶胸针,手里捧着的风信子在鎏金花盆里轻轻摇晃,紫色花穗沾着细密水珠,娇艳欲滴。

“Evelyn,这盆风信子,你还记得吗?”他问道。

顾清眼睫微颤,视线扫过江逸轩胸口的蝴蝶别针,最后定在他手中的那盆风信子上。

“你看,万物皆可重生。”江逸轩眼里闪过一丝疯狂:“包括这盆风信子,你把它丢掉,我捡起来,让它重新有了生命……”

他话没说话,顾清猛然回神:“所以之前一直给我发骚扰信息的人,是你。”

“骚扰?”江逸轩抚摸叶子的动作骤然停住,嘴角扯出病态的微笑:“Evelyn,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才是最爱你的那个人。我分明比陆景炎想认识你,你也理应先爱上我才是。”

顾清胃里翻涌起一阵恶心,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疯子。”

江逸轩不以为然,哼笑出声:“如果正常点得不到你,那我当个疯子又如何?”

说着,他冲上前就要去牵顾清的手。

只是在指尖即将触到顾清手腕的瞬间,黑色风衣裹挟着寒气劈面而来。

陆景炎的手掌如铁钳般扣住那只病态的手,指节碾过对方腕骨时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

“碰她之前,先想想你的手沾过多少脏东西。”他的声音浸着冰渣子。

邢越一行人听见这边的动静,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上来。

霍刚撸起袖子:“景炎哥,要不让我替你活动活动筋骨?”

江逸轩不理会旁人的声音,两只眼睛直直盯着顾清:“Evelyn,我最后问你一句,你究竟爱不爱我?”

顾清目光平静得近乎冷漠:“江逸轩,你知道吗?我有把你当过朋友,可现在见识了你的真面目后,我连恨都不屑恨你。”

“住口!”

他不知何时掏出一把镀银手枪,枪管冰冷地抵在顾清太阳穴。

顾清感受到陆景炎灼人的目光从对面射来,男人紧绷的身体几乎要冲破邢越和林嘉年的阻拦。

江逸轩猛地将枪管碾了碾,顾清的鬓角被压得生疼。

“陆景炎,给你两个选择。”他转头盯着几步外的男人:“让她跟我走,我会带她去冰岛看极光,去巴黎办画展,我发誓会比你更懂她!”

他忽然狞笑,露出森白的牙齿:“若不让她跟我走,这颗子弹就会穿过她的脑袋,我抱着她的尸体跳进大海,让全世界都知道,Evelyn是属于我的。”

空气瞬间凝固。

邢越和林嘉年悄无声息地绕到他侧面,预备将他制住。

霍刚则脱下西装外套,露出布满刀疤的小臂,随时准备近身搏斗。

陆景炎却抬手示意众人别动,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江逸轩,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你连她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却妄想给她幸福。”

“换句话说,你觉得用枪指着她,就能逼她爱你?”他的声音浸着北极冰川的寒气,每字每句都像子弹上膛。

江逸轩的手指在扳机上蜷缩成爪状,指节因用力过度泛着青灰。

顾清的脖颈被他勒得发青。

在他的手指即将扣动扳机的瞬间,陆景炎如闪电般飞速冲上前,膝盖重重撞在他后腰部位。

江逸轩脊柱剧烈震颤,握枪的手不受控地向上扬起。

子弹擦着顾清发顶钻进铁艺围栏,木屑飞溅间,她脖颈上被勒出的青痕在灯光下泛着渗人的白。

陆景炎的左手钳制住江逸轩持枪的手腕,右肘狠狠磕在对方咽喉。

“景炎!”

顾清的惊呼声响起的瞬间,陆景炎左臂的西装面料已被鲜血浸透。

“轰隆——”

天空一声巨响,不给人反应的机会,淅沥沥飘起了雨点,又在眨眼间,大雨倾盆而下。

暗红色在雨水中晕开,像朵迅速绽放的罂粟花。

子弹擦过陆景炎三角肌的外侧,带起的灼热感顺着神经窜向心脏。

只是在触及顾清惊恐的眼神时,化作一声若无其事的低笑:“轻伤,不碍事。”

“怎么可能不碍事!”顾清踉跄着扑过去。

“真的没事。”陆景炎另一只手牢牢圈住她的腰,防止她因慌乱而滑倒:“你忘了,当年在美国唐人街,我也中了枪,伤口可比这深多了。”

他转头看向被邢越按在地上的江逸轩,后者正瞪着他流血的手臂,眼神里混着惊恐与疯狂。

“何况,子弹没打中你,就是最好的结果。”

邢越的靴子碾过江逸轩手背,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听见没?你连打偏的子弹都只能挠替我炎哥痒痒。就凭你,还想抢我嫂子?”

霍刚反手扯下江逸轩胸前的蝴蝶胸针,尖刺刺破皮肤的瞬间,后者疼得咬牙深吸一口气。

“敢破坏我干侄女的满月酒,信不信老子让你生不如死?”

“放开他。”顾清的声音突然响起,雨水顺着她颤抖的睫毛坠落:“让法律审判他。”

江逸轩被警察拖走时,喉间溢出一句哽咽的低语:“Evelyn,我的爱……永远不会放过你……”

话未说完,林嘉年蹙眉:“再废话,小心把你舌头割下来喂鱼。”

警察驶离花园,很快消失在雨幕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