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丢了西瓜捡芝麻,上完高中,好歹有机会考大学不是,再说了,即使考不上,有高中学历,甭管在街道排队等工作,还是花钱买工作,都好找出路。
要是没了高中文凭,那可就少了三分之二的工作机会,将来不花钱买都不成了。
“老阎,你干什么?这是犯糊涂的时候吗?”
骂完阎埠贵,易中海麻利快走两步,拦住公安,客气道:
“公安同志,您甭跟他一般见识,我们能赔,必须能赔,您消消气,稍微等一下,容我们商量商量。”
说罢没敢歇,又拉着骨折那小子他爹,好声说道:
“这位同志,您也消消气,不差这点时间,您容我们商量商量。”
公安和那中年人见状都面色不悦的点了点头,很是勉强的回身坐下。
易中海这才松了口气,麻利拉着阎埠贵和三大妈来到门外,语气极度不悦道:
“老阎你老实说,到底是怎么想的?要是你们不在乎阎解放的将来,那我也不废话,进屋赔个笑脸立马走人,要是你们在乎,就麻利说话。”
“不是,老易你误会了,我不是那意思。”
阎埠贵脸上挂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气性贼大道:
“你瞧瞧他们那态度,要八十,跟狮子大开口有什么区别?那可是八十,我仨月的工资。”
三大妈闻言点着头,还没来得及张嘴搭话茬,就被易中海堵回去了。
“得了吧!你糊弄别人也就算了,还想糊弄我?你当我不知道你每月挣多少钱?六级工资,每月四十七对不对?也就是我懒得跟你计较,否则早把你现在的工资给捅出去了,你呀你,太让我失望了。”
面对易中海的冷笑,阎埠贵讪笑道:
“嗐!我......我这不是怕院里这帮邻居们找我借钱嘛!老话说了,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我这不都是为了过日子嘛!”
三大妈也附和道:
“对对对,老易你得理解我们家,之前就老阎一人挣工资,得养六口人,不省着点儿,日子压根过不下去。”
“得得得,你们继续省。”
易中海直接摆手道:
“这事我不管了,既然你们那么有主意,你们就自己进去商量吧!你们自个看着办。”
说罢,头也不回的抬脚便走。
“别呀老易。”
阎埠贵手疾眼快,拽住易中海舔着老脸说道:
“消消气,消消气,来都来了,我俩肯定听你的,毕竟你是咱们院一大爷不是,哪能半道撒手不管啊!”
“就是就是。”
三大妈也附言道:
“我俩还等你拿主意呢!”
“等我拿主意?”
易中海嘿嘿冷笑道:
“我拿了你们听吗?”
“听听听,肯定听。”
阎埠贵猛点头,只是语气有些忐忑。
“那啥,太黑了,八十啊!不是我舍不得掏,是家里真没那么多钱,要不你再进去谈谈,看看能不能,嗯.......四十。”
到底是阎老抠,四十块还是咬牙切齿,狠心又狠心才从嘴里吐出来。
就这三大妈还不满意。
“四十也有点多,我觉得二十就成,不就是碰着胳膊了嘛!刚才公安同志也说医生已经给接上了,回家养上一阵就能好,二十足够了,不能再多了。”
这尼玛是亲两口子。
砍价一个比一个狠。
把易中海气的,连话都懒得说,便挣脱开阎埠贵的手,转身快步向外走去。
意思再明显不过。
老子不掺和了,你们爱怎么办怎么办。
“哎!老易,你别走哇!哎...........”
可惜,这次易中海脚步贼快,跟跑都差不多了。
阎埠贵迈着小腿都追出了派出所,愣是没追上。
等易中海消失在视线内,他才不甘心的讪讪归来。
此时,三大妈还蹲门口守着。
原本屋里那俩人要走的,被她好说歹说给劝了回去,等瞅见阎埠贵后,赶忙迎上去焦急问道:
“老易呢?”
“人走了。”
阎埠贵没好气道:
“你说说你,说什么二十啊!你也敢开口,把老易气走了吧!他留在这说不定还能借咱们点钱,现在倒好,全得咱们自个掏了,你说说你,让我说什么好。”
“你好,就跟四十是我说的似的。”
三大妈倒是没跟阎埠贵继续较劲,翻了个白眼便皱眉无奈道:
“你说现在怎么办吧?总不能真让解放去劳改农场吧?我可听说过,里面没吃没喝,每天就俩窝头,还得下地干活,咱们解放去了,还不得没半条命啊!更何况,出来后学也上不成了,工作怎么办?你舍得花钱给他买啊?”
敢情这位什么都知道。
心里算计的比谁都多。
阎埠贵闻言同样没好气的点着头。
“我知道,我知道,你容我想想,想想。”
说是这么说,可又有什么好想的呢?
现状在这摆着,人家一口咬死了八十,而且瞧对面那位的穿着,一身中山装,也不像没工作的样儿,而且听他说话的语气,显然不太在乎钱。
继续讲价不仅没戏,估摸着还得得罪人家。
就怕这头一张嘴,那头就得摆脸子走人。
阎埠贵开始纠结了。
八十啊!
跟要了他的命没啥区别。
貌似,现在摆面前就一个问题,保大还是保小。
保小,掏八十块,估计大的回去非得心疼的生场大病不可。
可要是保大。
貌似现在能省八十,可将来要花的可就多了。
档案上有了劳改记录后,不仅买工作受限制,就连媳妇都不一定好找。
这年头工作单位全是公家的,进门前,祖宗三代的档案人家都得查一遍,但凡有点不合适,花钱也没戏。
毕竟,乐意花钱找工作的多了去了,人家凭什么要冒风险要你一个少年劳改犯?
找媳妇的道理也差不多。
别以为这年头不要彩礼啥的,人家女方就没一点要求。
起码的成分要看看吧?
劳动光荣,贫穷有功,你要是一资产阶级的成分,好人家还真不乐意把女儿嫁给你。
更何况一少年劳改犯了。
省八十,跟丢了西瓜捡芝麻差不多。
您看,抠也有抠的好处不是,起码想的长远。
虽说阎埠贵才小五十岁,可人家闲来无事,甚至已经把将来下葬用什么棺木省钱都琢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