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晏瑶急得眼泪直掉,手忙脚乱地掏出丹药,“快服下这枚回气丹!”
待幻象完全消散,晏清这才看清,他们站在一间石室里。
正中央,一滴赤红如玉的凤凰精血静静悬浮,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而在精血下方的石桌上,赫然刻着一行小字:
“血脉传承者,当知封天之秘。”
那精血似是感应到有人到来,突然活跃起来,绕着晏清飞旋数圈,红光忽明忽暗。
晏清负手而立,淡淡道:“你认错人了。”
精血顿时僵在半空,周遭的红光都黯淡了几分。
“你可以认我妹妹为主。”晏清侧身让开,露出身后一脸惊奇的晏瑶。
精血迟疑地上下浮动,似在犹豫。
它绕着晏瑶转了几圈,突然,它调转方向,朝着石室紧闭的大门疾飞而去,速度快得在空中拉出一道赤色残影。
“想走?”晏清冷笑,袖中一道金光激射而出,“捆仙锁!”
这是晏清事先准备好的东西,就怕这秘境里有一些有灵识的好东西不肯乖乖就范。
精血剧烈挣扎,表面燃起赤色光晕。
下一秒,锁链上暗金色符文亮起,任这精血如何冲撞都纹丝不动,反而锁链在挣扎中越缠越紧,将精血困在空中不能动弹半分。
晏清指尖轻挑,锁链再度收紧。
“要么认主,要么...”晏清眼里寒光一闪,“我让你永远不得出头之日。”
精血颤抖着发出细微的嗡鸣,似在哀求,最终它放弃了挣扎,慢吞吞地飘向晏瑶,那模样活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
精血触及晏瑶眉心的瞬间,异变陡生!
“啊——”晏瑶发出一声痛呼,周身腾起三尺高的赤色火焰。
她的眉心浮现一枚栩栩如生的凤羽印记,每一根绒毛都纤毫毕现。
一声清脆嘹亮的凤鸣响彻秘境,声浪所过之处,石室顶部的钟乳石纷纷断裂坠落。
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甬道内,姜白雅手里的罗盘突然炸裂。
她踉跄着扶住石壁,心口像是被人硬生生剜去一块。
姜白雅茫然按住胸口,只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永远离她而去了。
“哥,我这是.....”一炷香的时间,晏瑶恢复了正常,茫然地望着晏清。
“恭喜瑶瑶,你成功吸收了那滴凤凰精血,往后修行必定一日千里,来日成就不可限量。”
话音刚落,
石室的门轰然洞开。
姜白雅踉跄着冲了进来,待看清晏清兄妹二人,瞳孔骤然紧缩。
她拔剑出鞘,对准晏清,“好个卑鄙小人!定是你们暗中作祟,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机缘!”
?不是,
这对吗?
又不是他自己想传送到石室的,但来都来了,拿下一个精血不过分吧?
晏瑶双手叉腰,杏眼圆睁,小脸气得通红:“机缘本就是各凭本事,何况,又不是从你怀里硬抢的,你这人怎么这般不讲理!”
“你......”姜白雅猛地收剑入鞘,剑穗在空中甩出一道凌厉的弧度,“我在外头破阵整整一个时辰,才打开这石门!你们倒好,不知使了什么邪门歪道,竟捷足先登!”
她忽然想到什么,声音陡然拔高:“这玉寒山本就是我扶摇派的地盘!看你们这身装束,根本不是本门弟子,”
她指尖发颤地指着晏清和晏瑶,“你们就是贼!我要让大师兄他们抓你俩!”
晏清闻言,不怒反笑,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衣袖:“哦?看来这位仙子消息不太灵通啊。”
他眼底闪过一丝讥诮,“如今整个扶摇地界,但凡能修炼的修士,皆已算作扶摇门下的弟子。所以......”
晏清故意拖长声调,“按照你的思路,我们可不是贼。”
晏瑶立刻帮腔,冲姜白雅做了个鬼脸:“就是!自己本事不济还胡搅蛮缠,村口那只狗都比你讲道理!”
姜白雅脸色瞬间铁青,连呼吸都窒住了。
这野丫头竟敢拿她和狗比?!
姜白雅冷哼一声,藏在袖子里的手暗自掐诀,几息之后,她抬手,一道凌厉的寒光直袭晏瑶面门。
“好个牙尖嘴利的野丫头,今日便代你长辈管教管教!”
晏清嗤笑一声,一个箭步挡在妹妹身前,长剑甚至未曾出鞘,只随意一挑便将那道寒光击散。
“我还没死呢,你就要替我管教我的妹妹?何况堂堂扶摇派弟子,跟个孩子斗气,你修的是什么道?无情道吗?”
“找死!”姜白雅娇斥一声,腰间佩剑“铮”地出鞘,剑锋带起三寸寒芒,正是扶摇派术法“流云追月”。
她身形翩若惊鸿,剑势却凌厉至极,直取晏清咽喉。
“太慢了。”
晏清的声音忽然在她耳畔响起。
姜白雅还未来得及变招,忽觉喉间一凉。
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不知什么时候抵在她雪白的脖颈上,一股寒意顺着脖子渗入骨髓。
到现在,她的剑招,甚至还未完全展开。
“你......”姜白雅浑身僵直,连睫毛都不敢颤动。
她从未见过如此快的剑,快得不像人间剑法。
虽然内心怕到了极致,姜白雅嘴上仍强撑着傲意:“我乃扶摇掌门亲传弟子,你若敢伤我分毫,便是与整个扶摇派为敌!”
晏清连眼皮都懒得抬,从腰侧的布袋里掏出一只青玉小瓶。
拇指轻挑,瓶塞应声而落。
“你要做......”姜白雅刚想说话,一片绯色粉末朝她飞扑而来。
她急忙掐动清心诀,却惊觉灵台混沌,经脉中的灵力如陷泥沼。
眼前景物开始扭曲重叠,石室穹顶上的夜明珠化作漫天星辰旋转。
“??。”
手里的剑跌落在地。
姜白雅踉跄后退,手指死死扣住身后石壁,指甲在青石上刮出几道白痕。
素来挺直的腰肢此刻像风中细柳般,颤抖着。
就在姜白雅撑不住,快要摔倒在地的时候,晏清并指如剑,一道血色符文在指尖凝聚。
那符文形如锁链,又似游蛇,在空中扭曲着没入她光洁的眉心。
“啊......”姜白雅浑身剧颤,瞳孔骤然紧缩成针。
她清晰地感觉到,一缕冰凉的气息正在大脑深处扎根,如藤蔓般游移全身。
内心翻涌的怒意与恐惧,在看到对面这个少年时,竟然如同春雪遇阳那样,悄然消融。
“主......人......”
这声温顺至极的呢喃从自己口中溢出时,姜白雅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天灵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