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十九面露怒容,众人不敢在言语,哈尔咬着牙端起壶柄,疼的龇牙咧嘴,为刘十九斟满茶水,硬是没撒一滴。
“嘶……烫死了,烫死了……”哈尔放下茶壶,嘴里吸着冷气,疼的直跳脚,拉拉胯心疼的跑去帐外,捧来雪为他解热。
“疼吗?”
“疼,钻心的疼……。”哈尔委屈巴巴道。“姐夫,我哪句话说错了,你要这样对我。”
“你哪句都没错,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有多痛,才能感同身受。”
刘十九一边说一边伸手死死的握住壶柄,欲要为诸将斟茶,铁头扑通一声跪坐在地,去夺茶壶。
“王爷,铁头知错了,你快放下,这壶刚烧开,会烫坏手的。”
“姐夫……”
“王爷……”
诸将纷纷上前抢夺茶壶,刘十九坚决摇头,挥手推开众人,慢条斯理的拿过茶杯,一一甄满,这才将茶壶重新放在炭火上。
“王爷,您这是何苦呢?”看着刘十九的手心红紫一片,铁头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在他心中刘十九不仅是他的主公,还是他的再生父母,和疼爱有加的兄长。
他为刘十九连怀着他骨肉的公孙瑶都要砍杀,足可见刘十九在他心中的地位胜过任何人。
“王爷,末将也是怕您后悔,这才再三追问,您只要点个头,末将怎敢有二话呢。”
“铁头,你不必自责,本王此举不是因为你。”刘十九淡淡一笑,招手道。“诸位都坐吧。”
诸将全都默不作声,围着茶几坐了下来,不知刘十九究竟何意。
“刚才让诸位见笑了,本王是想回味一下,当年金山战役,本王在战船上醒来那一刻心中的痛楚。”
“可惜没回味到,这握壶之痛虽然钻心刺骨,但却不及当日万一。”
听闻此言,诸将才明白过来,哈尔跪坐在地,悲声道。“姐夫,我知错了,这事我不该拿裤衩子作比喻,我认罚。”
“王爷,是末将急功近利忘了本,求王爷责罚。”铁头以头触地,肩膀微微耸动。
“王爷,我等知罪……”诸将见状纷纷改坐为跪。
“快起来,你们为主牟利并无过错。”刘十九站起身,将诸将一一扶起,踱步喃喃道。
“可你们想的还是太简单了,球国即使是真的要归降,但也没安好心。”
“麻生说的三策看似完美,实则都在引诱本王去夺取北地,诛杀北城王。”
“你们有没有想过,北城王真的能杀吗?”
刘十九冷笑一声。“四大天王看似忠于大元,实则各怀鬼胎,看似彼此扶持,实则巴不得对方不得好死。”
“本王若真按照麻生所说那样灭了北城王,到时都不用大元天帝宣旨,其他三大天王就会犹如疯狗一般扑来,打着镇压本王的名义,抢夺北城王的疆域。”
“王爷,如此说来,麻生是想害我们吗?”
“姐夫,照这么说我们不能杀北城王,那这仗要怎么打呢?”
“王爷,要不能奇袭北城王,那我们只能力战八国联军了。”
刘十九微微摆手,压下震惊的诸将。
“麻生是不是想害我们,还要看他们对大元的格局了解到什么程度。”
“至于北城王……我们确实不能实施斩首行动,他要死了只会让我们更加被动。”
“希望……”刘十九说着欲言又止,沉思片刻苦笑道。“唉,世事无常,谁又能说得准呢。”
“好了,我们能做的就是守好本心和底线,踏实的走好每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见刘十九不想再说,诸将全都按照刘十九的部署忙碌起来。
……
三日后的清晨,城隍关外,次郎与球国诸将盔歪甲斜,极其狼狈的逃到此处。
守城的是秋如狂的兵马,守将立即把情况报了上去。
秋如狂来不及披挂铠甲,便跑上城墙,早在昨晚他便收到次郎的书信,此时到城上,一是判断追兵威势如何,二是来看看次郎的热闹。
“哈哈哈哈……次郎啊,怎么又让人揍了呢?”秋如狂捧腹大笑,极其畅快。
“本帅就说小短腿不适合打仗,要不是陈家给你们留下战马,你都逃不到这里吧。”
“如狂君,追兵就在十里开外,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你快开城门放我们进去吧。”次郎扶了扶头盔,对着城上大喊。
“哈哈哈哈……急什么,来叫声爷爷听听,本帅听高兴了,就给你开城门。”秋如狂说完忍住笑,板起脸。
“秋爷,求你别闹了,快开城门吧。”次郎脸色涨红,坐在马上连连作揖央求。
“哈哈哈哈……”看着次郎仿佛是小猴拜寿一般模样,秋如狂再也忍不住了,直至笑弯腰,笑出眼泪才勉强收声。
“哈……哈哈……次,次郎老弟啊,你唯一的优点就是能屈能伸,说叫爷就叫爷,你是一点都不含糊啊,哈哈哈……”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这就去找世子殿下打个招呼,然后就给你开城门。”
“你调兵准备进城吧,记得留兵断后,可别让刘十九冲杀进来。”
秋如狂说着挥挥手,大踏步向城内走去。
……
次郎的数万兵马,动静不可谓不大,仙若风等人早就得到了消息。
仙若风虽然不喜欢次郎,但自知现在的处境不利,能得次郎这一助力,又怎会拒之门外。
唯一持反对意见的就是刘翎,可在秋如狂和陈家的支持下,外加有仙若风的默许,他的话直接就被忽视了,这可给他气得够呛。
很快城隍关的城门缓缓打开,次郎的兵马迅速涌进城内,
仙若风得知刘十九未带攻城器械,放下心来,大摆宴席给次郎压惊。
席间众人推杯换盏,敬来敬去,唯独没人理会刘翎,仿佛他是外人一样。
刘翎心中恼火,处境尴尬,只得找了个偶感风寒的借口早早离场。
回到住所,刘翎气的踢翻案几,不住咒骂,甄公公在身后点头哈腰,连连劝慰,可却丝毫不起作用,还连带着一起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就在刘翎怒火最盛之时,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公公跑了进来,对着刘翎附耳数语,刘翎立马怒火消散大半,惊呼道。
“小顺子,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