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石散在这个时代的口碑可谓是两极分化。
喜欢的人觉得这是标榜清高、追求超脱的象征。
可是很多人觉得这是逃避现实压力的工具。
服用五石散以后，短时间内会让人感到身体发热、精神亢奋，甚至产生飘飘然的幻觉。
因此有很多人上瘾，不过这东西贵得很，基本上只在贵族和有钱人之间流行。
红袖原来的家里，可不止培养她一个这样式的女子，她就亲眼见过一个“姐姐”喂有些大人五石散。
所以她知道这东西对有钱人的诱惑力。
可善用者知其毒，那位“姐姐”虽然经常给别人喂，但她自己从来不碰。
“姐姐！人人都抢着吃的好东西，你尝过吗？”红袖曾天真地问过那位姐姐。
“小红，我家出过一个医者，那五石散里没一样是好东西，就算吃下去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但也还是有害的。”那位“姐姐”摸了摸红袖的头又道，“只是这样的东西，用得好了，也是有大用处的。”
果然没过几天，那位“姐姐”就被人“赎”走了。
说她会伺候人。
看着姐姐被轿子接走，红袖就觉得对方说得对——没有不好的工具，只有用不好的人。
红袖本来觉得萧临川就是个纨绔，在这里考了几年考不上，等回家继承家业，自己怎么也能捞个姨娘当当。
但是看现在这个架势，是打算改邪归正了？
本不打算用杀手锏的，可是再不用的话，可能就不行了。
毕竟她之前已经从和“萧临川”的对话里，听出来了，这人如果考上义学后，竟然想住到义学的校舍去，甚至有意图把他们送回府城。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什么都没有拿到，他们不能回去了。
眼看着桐烟还如此犹豫不决，红袖状似不经意地道：“瞅着少爷这个样子，估计是对下个月的考试志在必得，之前就有传言，说是少爷打算住到义学的校舍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被这么一说，桐烟明显也急了。
红袖也不催他，反正桐烟这个人自己会想明白的。
“萧临川”这边在用功苦读，苏家这边倒是欢乐得很。
苏允墨的入学成绩很好。
字迹工整，答题思路清晰，面试的时候很有礼貌。
这样的孩子很明显就把一众和他差距太大的孩子比了下去。
此后纪临渊更是直接收了苏允墨做亲传弟子，这样他就能明目张胆地照顾这位“未来亲戚”。
曾经乏味的生活，如今倒是过得有滋有味。
习惯了晚睡晚起的人，这会儿每天一大早就起床往苏家跑。
先吃上一顿不算丰盛却顶顶家常的早饭。
没有太多的品种，有的时候可能就只是一碗稀饭配点小菜，可纪临渊依旧会吃得津津有味。
早饭时间结束，他就带着苏允墨赶往义学上课。
原是想连带着送苏香染去了铺子，再去上学的。
可是太绕路了，而且早上的很多路都会拥堵，所以纪临渊只好遗憾地放弃了和苏香染相处的机会。
小童的课程比大童的课程要轻松，而且考虑到精神集中的问题，所以每天的课时会少一些——上午、下午也就各一堂。
因此早上上课的时间晚，下午放学的时间早。
这批招收的小童，基本上都是住在附近了，只有少数几个是禹城附近庄子上的富户，这样的人就会在住在校舍里，每到休沐的时候才回家。
而苏允墨则是和他们正好相反。
他早上早早地就来了，如果纪临渊有早课，不管听得懂听不懂，他都会列席旁听。
等到小童班开始上课，他就去自己的教室。
课程结束后跟着纪临渊一起用午膳。
午休片刻后，再去小童班上下午的课程。
别人放学回家以后，苏允墨就在纪临渊的私院里吃点心，休息！
实在累得慌，可以在专门给他准备的软榻上歇息歇息！
如果不累也可以跟着纪临渊练字。
这样一对一的教学模式，不到半个月就突显出了好处——苏允墨无论是气质还是说话的语气，好像都在向着纪临渊变化。
这大概就是言传身教的力量。
尤其是年龄段比较低的孩子会不自觉地模仿自己崇拜的人。
以前苏允墨觉得姐姐很厉害，所以他的字带着一点梅花小楷的样式。
现在他崇拜纪临渊，再加上相处时间长了，苏允墨除了这笔字外，其他方面也和纪临渊慢慢地越来越像了。
晚间，在苏家食铺里，看着握筷姿势一模一样的两个人，苏香染是既高兴，又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