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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南城还在宵禁之中,宽阔笔直的街道上无半个人影。华菱望着眼前的茫茫一片黑暗,硕大个上京城,又去哪里寻他告诉自己有了身孕的消息。

华菱心里琢磨着:对了,刚来上京遇到的契丹女子萧绰,是萧驸马的三女儿,耶律玄的堂侄女。她显然对庆郎很不一般,庆郎在上京无依无靠,最有可能就是住到了萧绰的府上。可这萧绰住在北城,要穿过南、北城之间的城门才行,现在离城门大开还有一个多时辰,可离他们发现我逃跑恐怕也只有一个时辰了吧。要赌上一把吗?

片刻后,她做出了决定,决定进北城去找庆郎。之所以做出这决定,不仅是因为庆郎在北城的可能性最大,还因这南城都在华家的势力范围内,无论自己从南城的哪个城门出城,怕也逃不远的。还不如拼一把去北城寻庆郎,即便不成,也可想办法从北城的城门出城。这样,反而会为自己争取多一些的时间。

下定了决心后,她就悄悄来到了南城北城之间的小城门附近守着,等待开城的时辰到来。可如今她还需要一个合理进入北城的理由,来骗过城门守卫的盘问。毕竟北城是契丹贵族的居住之所,无人带领,或无任何正当的理由,是不能轻易进入的。

她在一小巷子里蜷缩着身体,等待好的时机,大约过了两刻钟的功夫,一名身体健壮的契丹男子正推着独轮车,慢慢悠悠的往城门那边赶,这独轮车上载着几个大木桶,桶上都划着“西山岙”三字。

终于等到了。她见了这三字,顿时满心欢喜,也算不枉费等这几刻钟。

这桶上“西山岙”是南城城西小山岙的马场标记,要没猜错,这是每日送马奶进北城,专供契丹贵族所饮用的。正因是契丹贵族专供,这送马奶的可以不用等大城门开启,直接走城门的小侧门进入即可。

如此良机,华菱怎会错过,她抽出匕首,藏于袖中,悄悄地贴了过去,伸手拽住契丹人的袖子,说道:“大哥,帮帮忙。我想进北城。我这有银子。”

这契丹汉子一脸的不耐烦,骂道:“去你妈的,给老子滚开,耽误了贵人们的马奶,你找死啊!”

“我就知道!”

既然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华菱冷笑一声,收起可怜兮兮的模样,手中匕首瞬间抵在了契丹汉子的喉咙上,沉声道,“别动,动就死!”

别看这契丹汉子说的话挺硬,可归根结底不过是个送奶的普通牧民,哪里见过这个,吓得牙冠直打颤,脑袋不敢动,却连连摆手道:“别杀我,别杀我啊!姑娘手下留情,我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无人看养。”

“我不想杀人!只想进北城,你,只需听我的,就绝不会动你半根毫毛。”

“全凭姑娘吩咐啊。”这汉子说道。”

“好,算你识相,咱们这就去城门那,他们问起,就说你就是我的哥哥,我今日来是帮你送奶的,知道了吗?”华菱手中匕首轻轻抵在了汉子的腰间,“走,你要是不想死,就别声张。”

“知道了,哪敢啊,姑娘放心。”

随后汉子推着独轮车走在前面,华菱则在汉子身后一小步。他俩来到了城门前。汉子每日来送马奶,与城门前的守卫相熟的很。

守卫见是两人,随口问道:“今儿怎么还多一个。这是谁家的姑娘?长得倒标致,不是你狗日的情妹妹吧?”

那汉子瞬间感受到了腰间的硬物,哪还敢胡说,答道:“兄弟说笑了,马场新来的,领着他熟悉熟悉送马奶的路线,日后我有个头疼脑热的,就让她来送。你也认认脸。”

守卫点点头,又着重瞧了华菱,不过是一拘谨的汉人女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道:“现在时辰还早,从小门进去吧,时辰没到,进了北城可别乱跑啊,不然出了事,没人能救得了你们。”

华菱怯生生地说道:“放心,我就跟在阿哥身后,不敢乱跑。”

这守卫满意地点头,“行,这就开门。”他向头上挥了挥手,不一会工夫就放下来一座小吊桥,横跨护城河,刚好能供两人并肩同行。

“那我们就进去了。”契丹汉人与守卫招呼了一声,就与华菱一同进了北城,一路上这匕首一直顶着汉子的后腰。

“往右手边拐!”华菱见是一漆黑的巷子,说道,“赶紧的!”

那汉子听罢浑身颤抖,见巷子漆黑,就怕华菱是要灭口,说道:“女侠,饶命啊!”

“我说过,只要你听话,就不要你的命,一会你送你的马奶,我办我的差事,咱互不打扰。”她想了想从袖中取出十两碎银子,递了过去,“西山岙马场的是吧,接着,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敢报官,我被抓了,你也是同谋,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这汉子小心翼翼地接过银子,吓得满头大汗。

华菱也不想再在这汉子这浪费时间,打发了之后,孤身一人前往萧驸马的府上。一路有惊无险,躲过了几拨巡逻的士兵,终于来到了驸马府的门前。

此时天才刚蒙蒙亮,她左右看了看,上前叩门“砰砰砰”,不一会工夫就有门子前来开门,门子打着哈欠,见来人竟是一名貌美女子,顿时眼前一亮,问道:“姑娘你找谁?”

“我找萧绰萧姑娘。”

“不巧,我家三姑娘不在。”

“不在?她去哪里了?”

“出城参加大王的生辰宴了。”

原来这萧绰竟也去了生辰宴,她赶紧问道:“那最近可有一名姓庆的郎君也在府上?”

“庆?没有,不过姓程的倒是有一个。”

“那他是否这般模样,”华菱记得程杰也是他的化名之一,赶紧把他的外貌描述了一遍,“是这个人吗?”

“是,没错,就是他,他也和三姑娘去了生辰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