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看陈羽一个东方少年,带着三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孩,显得过于人畜无害。
总有些不长眼的家伙,想要上来碰碰运气,找点“外快”。
刚拐过一条小巷,迎面就碰到两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嘿,小子,把钱包交出来。”为首的那个,晃了晃手中反射着寒光的小刀。
“还有你们几个小妞,身上的首饰也都给我摘下来。”
克莱儿和蕾茵下意识地向向前一步,把爱丽丝护在身后。
爱丽丝则是歪着头,好奇地打量着那两个青年,似乎在评估他们的战斗力有几分。
陈羽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依旧低头专注地摆弄着刚买的印第安手工艺品。
“速战速决,娜塔莎。”
他轻声说道,仿佛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黑色的身影便如鬼魅般,从旁边的墙壁阴影中无声地闪出。
一直默默跟在他们身后,如同影子的娜塔莎动了。
那两个混混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手腕传来一阵剧痛。
紧接着,他们眼前一花,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下一秒,两人就已经脸颊紧贴着粗糙的地面,被娜塔莎用一个极其标准而冷酷的擒拿动作死死制服。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快到让人无法反应,前后不超过五秒钟。
“哇哦!”
爱丽丝发出一声小小的、真诚的惊叹。
陈羽这时才抬起头,对着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混混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你看,我就说过,在新墨西哥州,会很有趣的。”
类似的插曲,在短短的几天内,不多不少,正好发生了四次。
三次是空手抢劫,一次是更加“专业”的持枪抢劫。
这是第四次。
但结果都毫无例外,那些自信满满的劫匪,最后都成了娜塔莎教科书般的“教学案例”。
陈羽自始至终都没有出过手,全程都像个称职的导游,带着女孩们体验各种新奇的项目。
他们曾在阴森恐怖的鬼屋里,听着克莱儿的尖叫探险。
也曾在热气缭绕的温泉中,享受着舒适惬意的洗浴。
他们在赛马场上,为自己选中的骏马紧张地呐喊助威。
也在胡安河湍急的水流中,体验着激情澎湃的漂流。
甚至在印第安艺术文化博物馆里,爱丽丝还像模像样地学着当地人编织彩色的挂毯。
在一家自行车租赁店外,陈羽耐心地扶着车后座,教会了爱丽丝如何骑行。
看着她从最初的摇摇晃晃,到最后能迎着傍晚的微风,在小镇的街道上自由穿行。
她清脆的笑声,像银铃般洒满了整条长路。
几天下来,陈羽和三个女孩玩得不亦乐乎,一个个精神百倍。
反倒是那位负责“护卫”兼“监视”的顶尖特工,先有些扛不住了。
她的身体并不疲惫,累的是她的心。
作为一名习惯了紧张、高效、充满明确目的性任务的特工,娜塔莎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煎熬。
现在的生活,更像是在当一个全职保姆兼人形摄像头,每天陪着一群真正的“孩子”吃喝玩乐。
这比让她去执行S级的刺杀任务,还要让她感到精神疲惫。
终于,在又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这种煎熬达到了顶点。
陈羽正悠闲地坐在一家露天传统咖啡馆的遮阳伞下。
他带着爱丽丝等人,津津有味地品味着加入粗糖条和肉桂的当地特色传统咖啡。
娜塔莎再也忍不住了。
她大步走来,拉开陈羽对面的椅子,重重地坐下,表情严肃得像是在审讯犯人。
“陈羽。”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焦躁。“你们到底还要在这里玩多久?”
陈羽慢条斯理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后往自己那杯苦涩的咖啡里倒了些牛奶。
“怎么了,娜塔莎?”他抬起眼,语气轻松,“不喜欢这里的风景吗?”
“这不是风景的问题。”
娜塔莎的眉头紧紧锁起,那双漂亮的碧绿眼眸紧紧盯着他。
“洛基随时可能坐稳阿斯加德的王位,他如果真的率领大军入侵地球,我们毫无准备!”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语气里的紧迫感却无法掩饰。
“而我们却在这里……漂流,看赛马,品尝该死的美食!”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准备帮助托尔找回他的神力?”
陈羽看着她那副紧张到快要爆炸的样子,不由得笑了。
“来都来了,”他摊了摊手,一脸理所当然,“总要体验一下当地风情,带点土特产回去吧。”
“而且,这可是公费旅游,花的都是神盾局的钱,不玩个够本,岂不是太亏了?”
“你!”
娜塔莎被他这番歪理噎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跟这个男人讲道理,永远只会让自己的血压直线飙升。
“好吧,就算你在度假。”她换了个策略,决定直击问题的核心。
“那你的‘计划’呢?我们总得知道,你的计划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吧?”
“噢,计划啊……”
陈羽身体向后,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眯着眼享受着午后的太阳。
“你问这个,让我想想……对了,我们的雷神先生,这几天在干什么?”
娜塔莎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把话题转移到托尔身上。
但作为一名专业的特工,她还是立刻通过耳麦,联系了远在总部的菲尔·科尔森。
片刻之后,她得到了回复,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变得有些古怪。
“科尔森说……托尔和简·福斯特博士……”娜塔莎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
“他们好像在……谈恋爱。”
“哦?”
陈羽的眉毛轻轻挑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具体点。”
娜塔莎的表情变得更加古怪了。
“负责监视他们的沃德特工报告说,他们回到实验室之后,大部分时间里,目标都在和简·福斯特小姐……聊天。”
“他们一起逛遍了小镇的每个角落,一起去图书馆查阅资料,一起在咖啡馆喝下午茶。”
“托尔这几天一直在给简讲述阿斯加德的星空和古老的传说。”
“而简则在教他一些地球的基本常识,比如怎么使用咖啡机。”
“监控报告显示,他们昨晚还在屋顶上一起看了很久的星星。”
“从肢体语言和微表情分析,他们的关系进展得相当……迅速……”
说完这些,娜塔莎自己都觉得这整件事有点离谱。
一边是迫在眉睫,随时可能降临的星际危机。
另一边,这场危机的关键人物,却在悠哉悠哉地跟地球女科学家谈情说爱。
“很好。”陈羽满意地点了点头,轻轻打了个响指。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
娜塔莎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她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给了陈羽一个足以杀死人的大大的白眼。
那眼神仿佛在无声地控诉:“你是不是在耍我们?”
“谈恋爱?”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敢置信和浓浓的荒谬感,“这就是你的计划?”
娜塔莎那双漂亮的碧绿色眼睛,因为难以置信而微微睁大。
“你是指望一场发生在地球小镇的风花雪月,能解除阿斯加德神王设下的强大封印?”
“让他重新举起那柄连神盾局最强设备都无法撼动的锤子?”
这个念头在她作为顶尖特工的逻辑里,简直比胡安河的漂流还要离谱。
然而,陈羽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是的。”
他的回答简单,直接,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
仿佛在陈述一个物理定律般,无比肯定。
他迎着娜塔莎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怀疑目光,嘴角的笑意却愈发深邃。
阳光落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人看不透他眼底的情绪。
“对于现在的托尔来说,娜塔莎。”
他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像是被午后的阳光浸泡过,带着一种懒洋洋的暖意。
“没有什么东西,能比一场突如其来,却又刻骨铭心的爱情,更能让他明白‘资格’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
娜塔莎彻底沉默了。
她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逻辑、理智以及多年的特工经验,在陈羽这套歪理面前,脆弱得像一张薄纸。
她抬起手,用纤长的手指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一阵阵的刺痛感,也无法帮她理清这其中的诡异联系。
“所以……”
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确认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你应对星际入侵危机的最终计划,就是让一个活了几千年的神,在地球上谈一场恋爱?”
陈羽伸出一根食指,在她面前轻轻摇了摇。
“不,不,不。”
他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指点的意味。
“你还是没有理解到其中的精髓。这从来都不是一场简单的谈恋爱。”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变得锐利了些许。
“这是让他找回在神域宫殿里早已丢失的‘人性’,恋爱能让人明白守护的意义。”
“是让他亲身体会,并且真正明白,他未来要守护的九界众生,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一个只知道挥舞锤子,用雷霆解决所有问题的莽夫,就算拿回了神力,也永远成不了一个合格的王。”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
“只有当他真正懂得了谦卑。”
“懂得了牺牲。”
“也懂得了爱。”
“他才有资格,再次举起那柄名为‘妙尔尼尔’的锤子。”
陈羽向后靠回椅背,端起那杯加了牛奶的咖啡。
“这,才是奥丁藏在放逐背后的,真正的考验。”
他轻轻啜了一口咖啡,仿佛刚才那番话只是随口的闲聊。
“对了,还有一件事。”
他的目光投向远方小镇的街道,那里人来人往,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等神盾局的设备,再次检测到与雷神之锤降临那日相似的巨大能量波动时,记得通知我一下。”
因为到那个时候,洛基就会开始搞事情。
奥丁留下真正的考验才算真正开始。
而自己,又可以捡别人不要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