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
覃炼心带着杰罗尊者和几个杂役僧人出了外宾阁,径直往吴国太子府邸赴宴。
此行关系重大,覃炼心也不便带着几位尊者一同赴约。这里虽说是越国京城,圣蛊教可以完全掌控局,但也保不齐有楚国、东云国等其他势力的探子潜伏在越京。
要是走漏了什么风声,让这些势力探听到,只怕金刚寺立刻要成为众矢之的。
这样的结果,在还没确定神兵下落前,实在是有些不智。
赴宴的客人低调,迎接的主人也低调,甚至门外都没有安排仆人接引,只是上去通报一声后,覃炼心一行就悄悄进入姜府。
一进门来,场面就格外不同。不仅吴国太子带着十余个仆从列队欢迎,庭院内也张灯结彩,粉饰一新。和门外的冷冷清清相比,简直换了一个世界。
姜府热热闹闹时,一间典雅的小院内却出奇宁静。
屋内一位绝色佳人呆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婢女为她梳妆打扮。
看着铜镜众美艳绝伦的脸蛋,婢女忍不住轻惊叹。
“娘娘,你真是太美了!就跟天仙下凡一般!”
听到婢女的夸赞,宋琳微微回过神来,秀眉微微一蹙。虽是略带幽怨,但却另有一番风情,美得让人心疼。
“那有什么用?生在世家大族之中,命运总是由不得自己。本宫倒是羡慕那些江湖女侠,可以无拘无束浪迹天涯。”
“娘娘,如今的江湖可不平静,到处都是打打杀杀。前段时候,魔教狂徒还大举进攻落花宫。听说要不是金刚寺明王亲自来去救援,落花宫只怕要全宗覆灭了。”
“明王?”
听到婢女说出这两个字,宋琳美眸一亮,有些来了兴趣。
“莲儿,你说这明王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奴婢可不清楚。听坊间传闻,明王身高两米多,膀大腰粗,一双眼睛大如铜铃,单手可以生撕虎豹,模样可凶了!”
说着,莲儿胆小的拍拍胸口,似乎被传闻中的明王相貌吓坏了。
噗嗤!
宋琳轻笑一声,佯怒瞪了莲儿一眼。
“胡说!现任明王不过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少年,相貌颇为英俊。哪有坊间传闻那般不堪,跟个妖怪一样。”
莲儿有些不服气,嗔道:“娘娘,难道您见过明王?不然怎么知道传闻是假的?”
“那倒是没有,但本宫听说明王出生在越国灵城,还是蓝妍郡主的郡马爷。能当上郡马爷的男人,想来相貌不会差到哪去。”
“明王还是郡马爷?”莲儿掩唇娇呼出口,一双杏眼瞪得通圆。
“那是自然!本宫还会骗你一个小丫头不成?”
“那就好!那就好!”莲儿轻轻拍了下胸口。
宋琳和莲儿聊了一阵,心情好了不少。她对着铜镜看了看自己的模样,似乎还有些不太满意。
“莲儿,这件宫装怎么看都不太吸引人,要不要换一件?”
宋琳腻声问出来,看似询问,但心中早已有了主意。
莲儿侍候宋琳多年,自然知道主子的脾气,她并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等着宋琳的吩咐。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宋琳就吩咐下来。
“莲儿,你去把西陆流传过来的露背连衣裙拿来,本宫要立刻要换上。”
“是,奴婢遵命!”莲儿蹲身福了一礼,立刻就要去找衣服。
“等等…”宋琳似乎又想起什么来,急忙把莲儿叫住。
“你顺便把丝袜和乳贴也拿过来。”
“啊!”
听到这话,莲儿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娘娘,丝袜也就罢了。但乳贴那东西不能用束胸,实在太露骨了,您穿在身上,实在有些不成体统。”
宋琳所说的几样东西,都是海商宋家到西陆做买卖所得,东陆诸国几乎没有流通过。这类奇装异服虽然能将女子的美展现到极致,但也因为不合东陆礼法,而遭到民间鄙夷。
“我们都流落异国他乡了,还有什么必要在乎身份礼节。若是不能诱惑住那人,只怕沦落风尘也是早晚的事。你听本宫的吩咐,拿来就是。”
宋琳说到后面,语气渐渐严厉,不容丝毫反驳。
“是!”莲儿无奈地看了宋琳一眼,只能遵命去做。
莲儿刚一走,宋琳就自己宽衣解带,将宫装脱掉,只留下底裤和束胸。
那高挑曼妙的玉体,顿时毫无保留展现出来。
…
前院这边,姜纬正带着仆人朝着覃炼心和杰罗尊者大礼参拜,可谓隆重至极。
“小王姜纬,恭迎世尊法驾光临!”
姜纬高呼着,不由分说,就往地上一跪,俯首一鞠到底。
以他吴国太子的身份,原本不必如此低三下四。可奈何国破家亡,流落异国,不得不放下身段,乞求于人。
覃炼心见到吴国太子姜纬如此奴颜婢膝,心中也是一愣。
等到回过神来后,他刚想伸手去扶姜纬,却被杰罗尊者不留痕迹的拉住衣袖。
“世尊,吴国太子如此低三下四,必有求于金刚寺。您若是表现得太过主动,对后面的谈判不利,这样反而不太好。我们不如以静制动,表现得冷淡一些,好静观其变。”杰罗尊者以传音入密的手段告知覃炼心,自己大步走上前去把姜纬扶起。
“殿下不必如此,我们密宗都是化外之人,不在乎这些礼节。”
“老衲杰罗,这位是世尊明王。我们有什么话,先到里面再说。”
杰罗尊者以眼神朝着姜纬微微示意。
金刚寺神兵的事情,实在是关系重大,不宜让太多闲杂人等知晓。
姜纬立刻领会过来,知道明王和杰罗尊者不想太高调。
“是是是,小王明白,两位贵客这边请。”
说完,姜纬退后一步,主动让覃炼心和杰罗尊者先行,自己慢半步陪在旁边,将他们迎入后厅。
等到屏退仆人后,覃炼心主动开口道:“太子殿下,你引本佛过来,也不用弯弯绕绕,有什么条件尽管直说。”
“世尊,小王已经备下了酒席,我们何不畅饮一番,再谈他事。”
姜纬明知道覃炼心此行的目的,却又虚言他事,无形之中,就是想给自己增加谈判筹码,顺带试探一下金刚寺的底线。
“本佛不善饮酒,倒是让太子殿下失望了。如果只是饮宴,那就恕本佛还有要事,不能奉陪了。”覃炼心不管不顾,双眼精光闪烁,死死盯着姜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