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澈送半死不活开拓者前往冥界的时候,景元坐在了阿格莱雅身旁,面前的光屏之上展示着阿格莱雅一切隐藏的计划与翁法罗斯各种势力的图解。
他摸着下巴看了许久,终于还是轻声询问:“就这些了?”
闻言,阿格莱雅颔首,“只有这些了,其余的基本都死在黑潮之中了。”
如今的翁法罗斯已经不复黄金世时期的鼎盛,留下的都是幸存者,没有太多奇怪的东西。
景元思索片刻,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半晌后才吐出一句,“所以拖延这么久的原因只是……你的视野没有逃离翁法罗斯。”
在阿格莱雅疑惑的询问之中,景元微微叹息一声,“也是常理,被禁锢在翁法罗斯,无论是能力还是思想,都被关在了囚笼之中,没有什么改变了。”
不是长不高,而是房子就这么高,再怎么长高都得弯着腰低下头。
景元想了很久,在程澈回来的时候开口提问,“你为什么不直接在翁法罗斯强行重开?反而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一个又一个的死亡?”
程澈换鞋的动作一顿,抬眸瞥了一眼景元后这才将运动鞋脱了穿上拖鞋,“活到最后不一定是有脑子,也有可能是有运气的傻子,我得好好挑一挑的。”
说到这里,程澈停顿一瞬,“画画之前要把混起来的颜料分开清理的,要不然不好发挥。”
景元眼皮一跳,“我又不是没有学过六艺,忽悠傻子呢?”
他盯着程澈,眉心蹙起一点疑惑的弧度,“大成者可不会在乎自己的颜料盒之中有没有混色。”
只要不是混均匀了就行。
“哦,找点乐子,我有点事情想要求阿哈帮我办,得先给祂找点乐子付钱。”程澈平静的解释道,手掌揣在兜里捏着阿哈的爪子晃动着,“不用太担心,翁法罗斯现有的危难不会波及宇宙,不会连累仙舟,也不会改换联盟的地位。”
景元:……
这是他能操心的事情吗?
他明明是在想程澈的乐子之中到底有多少人。
程澈擦擦手靠在椅子上面,还没有来得及闭上眼睛就看到阿格莱雅瞬间拉起了披风,将浑身金灿灿的衣服藏在了黑色的布料之下,兜帽抬起垂下,将发丝和脸颊遮得严严实实。
程澈一愣,从包里翻出一瓶香水,对准阿格莱雅喷了两下。
真的,伪装都不好好伪装。
这种时候就是要用点儿反差大的香水将自己的气息压下去嘛,要不然会被人抓住的。
门板发出咔哒的声音,白厄推门而入,看向众人的眼神之中带着迷茫,甚至还有一点悲戚。
他站在门口张了张嘴,许久之后才哑着声音开口道:“阿格莱雅死了。”
程澈:……
哦,然后呢?
程澈盯着白厄的眼睛,“所以呢?你要代替阿格莱雅主持逐火吗?”
闻言,白厄一怔,半晌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此时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说到这里,白厄上前两步,疑惑询问:“阿格莱雅的死亡,与你有关系吗?”
“有,也没有,反正是商量好的。”程澈应下,又指了指景元,“他会帮忙梳理翁法罗斯的现状,但是他并非黄金裔,正式出面的事情还得你自己来。”
白厄应了一声,坐在一旁双手托腮,双眸放空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许久之后白厄这才抬起头来,迷茫道:“你确定创世可行吗?我亲手斩断了那刻夏的生命,缇安老师也会步入死亡,如今是阿格莱雅,我甚至不能确定我会不会有一天和他们重逢。”
闻言,程澈瞥了一眼白厄,“你要是不骗我的话,那倒是还能重逢,就算有万一……”
“会如何?”白厄疑惑,无助且迷茫。
程澈摊手,“就算有万一,那他们也能重逢,你的话……我不太确定。”
白厄:……
算来算去,自己好像才是逐火的不确定因素?
虽然不懂这个不确定是从哪儿看出来的,但是程澈似乎已经笃定了自己身上藏着足以颠覆翁法罗斯的秘密。
白厄抬眸看着程澈,“接下来就是,我听从你的安排?你们要做翁法罗斯隐藏的话事人?”
程澈坦诚点头,“阿格莱雅还有遗书呢,让你听我的。”
白厄:……?
遗书?
还有时间写遗书?
白厄嘴角抿起一点细碎的弧度,无语的看着程澈,“阿格莱雅藏在哪里了?现在就写遗书是——?”
白厄挑起眉头,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那个黑漆漆的斗篷下面深处一只熟悉的手,捏着一张纸塞进了程澈手中。
然后手掌回缩,继续躲在了黑色的斗篷之下。
白厄彻底陷入沉默之中,双眸失神,脸上都写满了生无可恋。
在白厄无语的视线之中,程澈将遗书递过去,这才轻声到:“景元将军和我身边这位保管遗书的女士帮你整顿奥赫玛,然后等死就行,但你演技好一点,该哭就哭,该死就死,别着急。”
白厄握着那薄薄一张纸,半晌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架空我啊。”
“当然。”程澈坦诚点头,“答应吗?答应了你才能再一次取得信任,要是不答应……”
程澈停顿一瞬,再一次压低了声音,“不答应就有原因咯,原因是什么呢?”
白厄盯着程澈的眼睛,“你为什么总觉得我有什么秘密?我觉得我好像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吧?”
他是真的很困惑。
“就是有一种在匹诺康尼看到黄泉的救赎感。”程澈叹了口气,语气都带着沉重,“看到黄泉就有安全感,不管自己会不会挨打,但敌人肯定得挨打。但是你吧……”
程澈的视线在白厄脸上转了一圈,语气更加无奈了,“看到你这张脸我就有一种违和感,不管最后救世能不能成功,但我要是不小心就得被你当成傻子玩的转圈最后再被你创飞。”
白厄抿起嘴角,“你这是刻板印象。”
程澈看着白厄,抬手摸了摸白厄的脑袋,语重心长,“朋友,这叫合理推测。”
算了,掉头发变笨吧,可别最后给他放大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