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照秋回世子院后,梁晏姝正懒懒地躺在摇椅上假寐。
谢照秋定定站在院门口望了片刻,他的心里涨得满满的,一回来,就能看到她的喜悦,令他感到无比的幸福。
他不能让她知道那件事!
谢照秋跨进去,三两步走到小姑娘身侧,将她拦腰一把抱起。
梁晏姝“啊”地一声,攥紧他胸前衣襟,抬眼瞪他,“三哥哥做什么这般神出鬼没,吓死我了!”
谢照秋闷声笑,将她抱进里屋,压上床榻亲热。
梁晏姝轻甩他脸,“大白天的,你浪荡什么?”
谢照秋完全不以为意,他握住她的细指吻了几下,“不止白天,每日每夜每时每刻,都想和妹妹缠在一起。”
梁晏姝忍住想翻的白眼,并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
谢照秋却将她拥得更紧,屋内很快便响起娇吟低喘声,叫外面的花儿都羞弯了腰。
待一切停歇后,梁晏姝靠在他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抬指勾滑他的胸口。
谢照秋闭目,手抚摸着她的鬓角。
“三哥哥,我想要出去溜溜。”梁晏姝忽然提起。
谢照秋的手顿住,他睁开眼,“想去哪里,我陪你。”
梁晏姝摇头,发丝蹭在谢照秋身上,让他有些发痒。
“不用了,你忙你的,我自己逛逛就行了,只是想透透气,在这院里待久了,无聊得很。”
谢照秋低头看她,眼中还有一丝审视。
梁晏姝手臂半撑,侧卧对他,勾唇戏谑道:“怎么?我都答应你会试着放下过去,三哥哥连这点子要求都不能满足吗?”
她脸色一冷,又道:“还是你根本就是骗我的,假意哄我的?”
谢照秋心里一咯噔,他坐起身,将她环抱住,“怎么会是骗六妹妹的呢?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现在局势紧张,宫里头对我们谢家是恨不得啖肉饮血,你若出去,万一……”
“多带点人就行了。”梁晏姝无所谓道。
“不行,我不放心,六妹妹不若先在府里四处晃晃如何?待后面安定了,再出去也不迟。”谢照秋确实有这方面的顾虑。
当日观音桥拦亲的事,早就传遍了盛京城。
再加上谢家举兵谋反的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得。
谢照秋的名声早就扫地,只是忌惮他权势,没有人敢当面说而已。
若是这时候小姑娘出去,被有心人捉住,后果不堪设想。
梁晏姝敛眉,脸色不大好。
谢照秋又抱着她哄了许久。
转眼又将入夏,清风徐拂,吹在人身上,只觉舒爽不已。
盛京城的局势一日比一日紧张。
谢墨已经完全肆无忌惮,在朝堂上,当今陛下说的话如同空言。
事事必得经过谢墨首肯,朝臣们才敢行事。
若是谢墨不点头,那陛下就是发火叱骂,也不顶用。
还有二皇子,谢墨对他的态度尤为恶劣。
堂堂一个皇子,现已被谢墨软禁于宫外府邸,出入都不得自由。
而这其中,唯一一点叫人奇怪的是张昭这个人。
他竟叛离二皇子,将二皇子要害谢墨的消息通知了谢墨,从而导致二皇子被囚禁,他自己也因此加入了谢墨的阵营。
张昭态度谦卑,言是已知二皇子气数已尽,这才弃暗投明。
谢墨面上赞许,心里却对他芥蒂深重,毕竟一次判主,就可能有二次,谁也不愿意放一个墙头草在自己身边。
因此,张昭在这边,仅得了一个府内账房先生的小职,连幕僚都算不上。
这件事,自然也逃不过谢照秋的耳目。
一听此消息,眉宇间便露出一抹深深的厌恶。
这等人,也配得六妹妹好意相助。
他连杀了这个人都不屑。
然而,张昭仍旧被“不小心”割伤了右手腕,手筋断裂,连笔都拿不起来。
账房先生的职自然也干不了,张昭自请去马厩喂马,这个事用不着写字,谢墨当即便允了。
梁晏姝不知道这些,她困在谢侯府,外面的一切都不得而知。
再说,她近来还有更加烦心的事。
她怀疑自己有可能怀了。
谢照秋就跟一头疯牛一样,终日不歇地耕作,又不准她喝药,一提起,他就沉默,任她如何打骂都不出声,完全是一副冷刚到底的姿势。
她必须要想办法自己处理掉。
她不可能生他的孩子,想想都叫人窒息。
这日,梁晏姝待谢照秋走后,她想了想,便带着春枝往老夫人院去了。
木香想跟在后头,被梁晏姝冷冷呵斥下去,“怎么,你还想像上回那般,同你主子做戏来害我吗?”
木香讷讷垂首,再也不敢上前。
只她更加不敢放任六小姐去老夫人院,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那整个世子院都得跟着遭殃。
不得已,只能悄悄吩咐小丫鬟,和老夫人院里的先打好招呼,注意点情况,免得到时候情况紧急,来不及反应。
世子那边,也嘱人去通知了一声。
小径两侧,莲池水榭花木鱼石,皆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样子。
梁晏姝闲闲走过,春枝跟在她身侧悄声道:“小姐,我们干嘛要去老夫人那里呀?”
在春枝心里,老夫人那就是活阎王,菩萨脸面蛇蝎心肠,对小姐更是差得不行,她是一万个不想去触霉头。
“不是见她,是去找表小姐。”
“表小姐?这又是为哪出?”
梁晏姝侧眸扫向小丫鬟,顿了瞬,开口道:“你小姐我可能怀了。”
“哦,怀了,啊,怀了?!!”春枝怪叫一声。
梁晏姝连忙捂住她唇,警惕地望了眼四周。
见离得最近的下人还隔着池塘,才放心。
“不许再大惊小怪了,知不知道?!”梁晏姝瞪她。
春枝连忙点头,她伸手将梁晏姝的手拿下,凑到她身侧,小声道:“小姐,您怀了世子的那个啊?”
梁晏姝点头,“应该吧。”
“什么叫应该吧?小姐,这不可不是小事!”春枝急得直想跺脚。
“我也不确定,也不能找大夫,不然他就该知道了,不过,就算有了,很快都会没的。”梁晏姝目光沉冷,接着向前走。
春枝连忙跟上,“小姐,您什么意思啊?什么没的。”
她瞅了眼四周,急声道:“怎么没,咱们现在可在世子手里,半点也逃不过他的眼睛呢?”
“所以,我得去找表小姐啊,她会帮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