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鸿下达命令的同时,正在军营中处理政务的陈平在半日后后得到了一个消息,一个让他手中碗筷抖漏掉的消息,在距离军队行军前方,朝着高句长城地带的地方发现了草原骑兵,后方被抄,腹背受敌,局面开始危险了。
陈平当即将情报汇报给陈镇,正在行军的陈镇也是大吃一惊;毕竟陈镇之前也得到了密探的消息,刘一鸣的军队还有半日才能抵达自己后方,原本陈镇已经绕出来对方的包围圈,但突如其来的一支军队,再次打乱了陈镇作战计划。
“怎么回事?有多少人!可确定是谁的部队?”被包抄退路的陈镇此刻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如今的局面,东南西北四地全部都是敌人,自己已经处于包围圈之中,想跑都没机会了。
“根据探子的来报!乃是奴狮术的军队!”陈平心中也是一阵无力,这仗打到现在,军队的士气怕是快没了,若是消息在军中散开,只怕会瞬间炸营。
军营中的军心一直都是依靠胜仗维持,许多草原招收的士兵不是以利诱之,就是死囚犯出身的,每一个都是刀头舔血唯利是图的,若是知道已经是必死之局,恐怕会瞬间叛乱。
“奴狮术!”陈镇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也是升起了一抹无力感;这些时日边关的消息也有传来的,其中对奴狮术的提及是最多的,当一战报频繁的提及一个人的时候,说明此人的能力和危险程度已经不低了。
看着天空中飘荡的白云,陈镇心中酸楚,闭上双眼感受着血腥味的凉风,陈镇思考着对策,突然耳边传来聚众的脚步声,陈镇猛然睁开眼睛,只见军营中的士兵全部围拢过来,一个个面色疲惫不说,许多士兵更上都多少缠着绷带和伤口,他们的眼神中透露着怀疑、期许、试探、询问、发怒的情绪。
“殿下!俺们是回不去了吗?”那站在人群中最靠前的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满脸惊恐,声音颤抖地问道。他的问题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陈镇的心上,让他突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就在这时,薛仁贵、韩擒虎和吕武三人如闪电般迅速围拢过来,他们毫不犹豫地站在陈镇身前,形成一道坚固的人墙,将他保护在身后。
薛仁贵怒目圆睁,对着周围聚集的士兵们大声呵斥:“都干什么!退下!还不快去休整!”他的声音如同雷霆一般,在人群中炸响,士兵们被他的气势所震慑,纷纷后退;但许多人并没有退却,一个个步步紧逼,显然是不打算就这么轻易算了。
正所谓法不责众,有带头的人没有退缩,剩下一些墙头草就一直犹豫徘徊的站着。
韩擒虎眼见这些人不走,他瞪着那些士兵,厉声道:“下去吧!”他的声音虽然没有薛仁贵那么响亮,但却充满了威严,让人不敢违抗。
然而,陈镇却直接拨开了挡在身前的韩擒虎,他的动作有些粗暴,显然心情十分沉重。他看着韩擒虎紧张的面孔,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所有的压力都吸进肚子里。
陈镇手中原本紧握着的密函,此时也被他随意地扔在了一边。这个消息的走漏,其实在他意料之中。毕竟,陈平一路慌慌张张地跑来,再加上斥候不断报告说周边有草原的骑兵在窥探,军心早就已经浮动了,看这些人的神情,怕是军营中的奸细已经将消息散播开了,这个事情是躲不掉的。
“殿下!”吕武看着陈镇,眼中充满了担忧,但更多的是坚定;一位君主能够在这个局面都能保持冷静的人,只要脱离此局便可潜龙出渊。
陈镇一脸凝重地拍了拍吕武的肩膀,然后将目光投向那些灰头土脸的士兵们。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将士们!我知道你们心中都有很多疑问和担忧,但我必须坦诚地告诉你们,我无法保证你们每个人都能安全回到家乡,因为奴狮术的数万大军已经形成了包围圈!”
他的话音刚落,军队中立刻响起一片嘈杂声。士兵们纷纷交头接耳,有的惊愕地喊道:“啊!”有的则满脸狐疑地问:“怎么回事?”还有的人甚至惊慌失措地叫道:“怎么会这样?”
整个军队陷入了混乱之中,有些士兵甚至提着刀,不知所措,仿佛失去了方向。韩擒虎和薛仁贵两人见状,心中都是一紧,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担忧。这样下去,恐怕会引发严重的后果,甚至可能导致军队哗变。
陈镇却似乎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他大步走在松软的草地上,每经过一个士兵身边,都会引起众人的关注。所有士兵的目光都像被磁石吸引一样,紧紧地跟随在他身后。
陈镇走到一片空旷的地方,停下脚步,叉着腰,抬头仰望蓝天。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气中回荡,让人不禁为之一震。
“痛快!真是痛快啊!”陈镇的笑声中透露出一种豪迈与不羁,“三十万大军包围我!帝鸿还真是看得起我啊!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在军队中引起了轩然大波,许多士兵都被这个数字震惊得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但更多是面如土色,甚至于有士兵提着刀慢慢上前。
陈镇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众人,他的目光冷漠而犀利,仿佛能穿透每个人的内心。沉默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严肃:“胡人进攻中原,你们竟然还天真地认为这只是一场简单的战争?你们难道真的以为他们是来打草谷的吗?”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嘲讽和不屑,让众人都不禁一怔。接着,陈镇的声音提高了一些,语气也越发严厉:“他们的真正目的是亡国灭种!他们要将我们的土地、我们的人民都纳入他们的统治之下!”
说到这里,陈镇突然顿了一下,他的目光落在了某些人身上,这些人似乎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陈镇冷笑一声,继续说道:“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们!因为你们的存在让局面骤变”
他的话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众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涌起一股愧疚和自责。陈镇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说道:“草原的骑兵原本已经势如破竹,直逼中原腹地。但就是因为你们的种种原因,他们不得不被迫撤离对中原的进攻。因为你们!边关以及中原的百姓免除了一场浩劫!因为你们!中原人的膝盖将不会再次弯下去!你们是国家的英雄!是民族的英雄!但我陈镇对不起你们!!!”
陈镇的话语如同一股清泉,流淌在许多心中积怨的士兵心间,让他们的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然而,更多的却是紧张和彷徨,毕竟,谁也不愿意面对死亡,每个人都渴望生存。
陈镇说到这里,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心中却如同被重锤击中一般,久久无法言语。他看到了那些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士兵,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对生的渴望和对死亡的恐惧。
陈镇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愿意活下去的!不妨自行离去!只要我还留在这里,我的大纛还在这!敌军便不会放我离开!你们就有活下去的希望!我会将缴获的物资让你们带走!都自行逃命去吧!”
他的话语如同惊雷一般在军队中炸响,士兵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所措。有些人开始窃窃私语,讨论着陈镇的提议;而另一些人则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自己的选择。
“殿下!还有机会!后方骑兵连日奔波,兵马疲惫且人数不多,只要我们杀穿过去便可返回!”薛仁贵和韩擒虎以及吕武面色都是一变。
此刻,他们三人看着有不少的士兵眼神中的不甘和渴望,他们中又不少都是刀头舔血的死囚犯,因为想要活下去这才来参军,如今必死的局面,他们都想拿陈镇人头来换取自己的生路。
不只是士兵,就在这时,有几个将领的面色却变得贪婪起来,他们死死地盯着陈镇,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无尽的财富和权力。毕竟,草原人收留中原的将领并非没有先例,就像刘一鸣和郑工那样,他们在草原上获得了新的地位和财富;所以他们必须要说出一些希望,来安抚这些人的情绪,同时也在不断上前,卡着陈镇的身位。
太子卫中,好几个矫健的好手挡在陈镇的身前,将一些危险的家伙隔绝开来,毕竟他们是陈镇的贴身卫队,陈镇对他们不错,他们的家小都是上了册子的,若是他们叛变,自己的家人也是难以幸免于难。
喧闹的队伍中,本身就是叛军出身的刘漕此刻舔舐着自己的嘴角,手掌情不自禁的按在自己的兵器上,眼神中满是对生命的渴望,他可以给吴昊卖命,也可以给陈镇卖命,更可以给帝鸿卖命,以他的能力和地位,到哪里都是荣华富贵,何苦在这里当个冢中枯骨,想到此,刘漕便是打定了算盘,给其中几个亲兵使了几个眼色。
在一旁的颇嫮,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如同饿狼一般、正蓄势待发的刘漕,然后缓缓地向前走去。他的步伐显得有些缓慢,仿佛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走到刘漕面前时,颇嫮停下脚步,用一种淡漠的语气说道:“老刘,我有个主意,你看如何?”
刘漕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转过头来,看向身后的颇嫮。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果然如此的表情,似乎对颇嫮的出现并不感到意外。
看着颇嫮,刘漕嘴角微微上扬,调侃道:“哟,老颇,我可真是小瞧你了啊!平日里你总是一副低调的样子,没想到关键时刻,你比我还着急呢!”
颇嫮对于刘漕的调侃并没有太多反应,她依旧保持着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静静地看着刘漕,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刘漕见状,也不再卖关子,直接说道:“你看啊,吕武那个残废,要战功没战功,要能力没能力,居然还能爬到你我头上去,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咱们兄弟俩辛辛苦苦这么久,到现在还只能坐冷板凳,连贾哲那小子都不如。既然如此,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今天晚上就把太子给宰了,然后去投靠帝鸿,说不定还能换来荣华富贵呢!”
刘漕话一说完,他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狠厉,仿佛已经下定决心要执行某个计划。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而决绝,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开始行动起来,组织起人手,似乎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充满了信心和决心。
颇嫮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刘漕忙碌的身影。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刘漕身上,似乎一直在期许着什么,但更多的失望和冷漠。当刘漕转身向前走去时,颇嫮突然动了,他的动作迅速而果断,如同闪电一般。
只见他猛然抽出腰间的宝剑,寒光一闪,剑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直地朝着刘漕的脖颈劈去。这一剑快如疾风,势如雷霆,让人猝不及防。
只听“咔嚓”一声,刘漕的头颅应声而落,半飞在空中,还在不停地旋转着。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仿佛无法接受眼前发生的一切。
颇嫮手持宝剑,站在原地,剑身还在微微颤动,上面沾染着刘漕的鲜血。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周围的人,那些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
颇嫮缓缓地甩动着手中的宝剑,将上面的鲜血甩掉,然后用冷漠的语气说道:“刘漕!意图杀害太子殿下!叛国、叛军、叛主!我将其就地正法!谁敢不服!”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充满了威严和杀气,让人不寒而栗。周围的人都被她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鸦雀无声,没有人敢出声反驳。
刘漕的几个亲信原本站在一旁,此时也默默地向后退去,他们显然被颇嫮的狠辣手段吓到了,谁也不敢去招惹这个杀神。毕竟,虽然刘漕和颇嫮看似平起平坐,但在很多时候,都是颇嫮占据主导地位,她的实力和手段都让人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