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漫天大雪?
哪有什么凶兽合围?
营地周围草木青绿,膝盖深的芨芨草丛,只有一小部分被压伏折断,大部分芨芨草迎风摇摆。
与营地内阴沉的天气不一样,营地外阳光明媚,看起来像是春末夏初的季节。
王越南心思急转,能让他与宋辰都中招,对方的实力比他强,起码《六合》之上。
但围困一夜也不动手,打持久战、消耗战,看样子对方就是强,也强不到哪去。
想到此处,王越南静下心来,视线一点一点审视营地外的草丛,打算找出蛛丝马迹。
顺着被压断的草丛看去,一只巨大的猛犸象人立站在那里,冷酷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营地。
猛犸象的头上,戴了一朵黑色的花。
那朵花像是活了一样,花盘转向王越南,迎着早晨的阳光,慢慢舒展枝叶。
似乎感受到王越南观察,猛犸象掀起眼皮,看了过来。
它抬起鼻子,悠长的吼了一声,四散的独角狼群慢慢聚集起来,再次扑向山坡下面的防御栅栏。
王越南见状,心中有了猜测,伸手拿出一只笛子放在唇边,轻轻吹动。
一道宛转悠扬的笛声,顺着风起的方向,在清晨的草原上响起。
营地内的迷雾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拨开,阳光洒下一把金子,丢在地面上,丢在草丛里。
露珠闪闪,笛声轻缓,早晨的微风带着一丝凉意,洗刷一夜的慵懒。
宋辰站在了望塔下,一眼就能看见营地外的景象。
他暗道一声:“怪不得看着周围总觉得不对劲,哪有下雪还能看那么远的距离!”
真正大雪纷飞,能见度只有眼前几米。刚才在了望塔上,他不但能看见百米开外的树林,还能看见那么一朵黑色的花,能对劲才怪!
随着笛声,营地嘈杂起来。
“咦,咦,没下雪?”
“难道是我还没睡醒?”
“昨天晚上守夜的时候,还看见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来……”
“好热啊~起痱子了~”
“外面没有凶兽啊……”
“怎么没有!看那边!”
很快众人的目光聚集在猛犸象身上,啃栅栏的独角狼被忽略了。
毕竟独角狼群都跟着他们三天三夜了,除了后勤一个女修被叼走,也没见狼群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危害,尤其是那女修被叼走两三回,每次都被救下来。
猛犸象慢步走向营地,还没有靠近防御栅栏,防御阵就启动了。
众人与猛犸象之间一片流光溢彩。
王越南的笛声停下来,看向猛犸象。
宋辰从土坡疾驰而下,对着王越南喊道:“不要停!”
笛声短暂停顿的几秒钟,营地里修为低的小修士,已经开始混乱起来。
宋辰的感知铺散开,把那些认知混乱的小修士都控制住。就这么一会功夫,猛犸象已经开始拔防御栅栏。
这些防御,对它来说,和森林的树枝没什么区别。
宋辰的加特林已经摆出来,许千勋和徐晓东亮出武器,站在猛犸象前进路线的最前方。
张不凡组织后勤人员做好逃路准备的同时,尽可能的提供武备。
王越南见识过大头像与秦明安、苏七的精神力交锋,他原以为自己也行,但此时,哪怕是借助法器扩大作用效果,也只能与对面相持不下。
“咔嚓”笛子上裂开一道缝隙。
“糟了!”王越南暗叫不好。
对面的精神力抓住这个机会,趁势穷追猛打。那精神力像海浪一般,一道还没有停息,另一道已经涌上前来。
突然一阵高亢的唢呐声自营地内响起,潮汐般的精神力,“哗”一下的退去。
王越南和宋辰精神一振,帮手来了!
宋辰扭头看向营地,找寻苏七的身影。
奇怪,人呢?躲在哪里了?准备暗地里找事?
一瞬间,宋辰脑补很多。
张不凡摇了摇手里的武备,对上宋辰的眼神,“这声咋样?我上次录音了!”
猛犸象似乎知道被骗了,精神力汹涌澎湃的扑向王越南。
王越南吐了口血:“++,《七星》!”
宋辰立刻转头看向王越南:“什么意思?”如果对面是《七星》的实力,那逃跑也得抓紧点。
“精神力有《七星》的水平。”王越南擦了一把嘴边血迹,“你要是没有对策,就赶紧安排人躲一下。战略性转移不丢人。”
宋辰看着已经与猛犸象交上手的许千勋和徐晓东,问道:“你看它这是有《七星》的水平?被一《四象》一《五行》围着打?”
王越南盯着看了几眼,对面的修为不对,顶了天《六合》。
“怎么回事?”王越南回忆着苏七的动作。苏七被禁言那次,焦急的喊着什么,看口型,像是在喊实力不对之类的话。
他猜测道:“难道是修为被压制?精神力没有被压制?”
宋辰点点头,“除了这个解释,我想不出别的原因。”当时在戈壁滩,他离大头像那边比较远,没听见苏七喊什么,但他看见杨队长发的信号,让他们围杀凶兽。
“把这只大象斩杀在绿洲里。如果真的是《七星》的实力,出去了,造成的损失不可估量。”
王越南按了按后脑勺,精神力再次聚集,向猛犸象扑去。
就这短短几分钟,没有王越南的精神力干扰,营地里的低阶修士混乱一大半,拔防御栅栏的、破坏各种武备的,数不胜数。
宋辰安慰道:“幸亏没有自相残杀的。”
话音刚落,营地内传出一声惨叫,“md,你疯了!”一个特事处的办事员捂着肩膀吼道。
“你这个哥布林离我远点!”一个后勤女修喊道,“圣光照耀之地——”
徐晓颖伸手捂住她的嘴,“教皇要求我们潜伏!你别暴露了!”
女修推搡徐晓颖:“邪恶的狗头人,休想骗我说实话!”
“绑起来绑起来,嘴也堵上,不能伤害别人,也得防止她自残!”徐晓颖嘟嘟囔囔,“你才是邪恶的狗头人呢!我怎么就是狗头了!”
许千勋和徐晓东下手都比较黑,这种地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能留手。
猛犸象很快就被绊倒在地。
“小心那朵黑花!”王越南大喊一声。
只见那朵黑花猛的暴涨,巨大的根系,从猛犸象身上钻出,对着许千勋扎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