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正午,先是听见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随后时荔就看见,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从小道上驶来,最后停在秋月亭外。
马夫是一个打扮普通的人,将马车停稳之后就从马车上跳下去离开了。
保险起见,时荔对惊蛰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着马车去一探究竟。惊蛰点点头,临走之前却忍不住捏了捏时荔的手,暗示她要小心。
之后马车周围没有动静。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娇小的黑衣人就从马车里跳了出来。在他开门从车里走出来的瞬间,时荔看见车里还有人。
只是光线太暗,看不清楚里面有几个人,也看不清楚到底是谁。
黑衣人看都没看马车一眼,直接走进秋月亭。
眼看着正午就到了,徐岭和洪泉才不紧不慢,姗姗来迟。
这个反常的举动,让时荔微微皱眉。
按照徐岭对徐娴的紧张程度,绝不应该如此怠慢。
两人走到距离秋月亭还有些距离时,黑衣人立刻开口:“止步,再往前走,别怪我不客气!”
徐岭和洪泉倒是听话地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往前走,只是表情都很严肃地看着黑衣人。
“我把剑谱带来了,娴儿和孩子呢?”徐岭压低的声音里刻意隐藏着怒火,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册。
黑衣人歪了歪头,忽然伸手指向马车,“你们要的人,现在就在马车里。你们把剑谱放在地上,然后退到一射之外,我拿到剑谱,自然会把人放了。”
“那绝对不行!”洪泉忽然开口反对,看了一眼马车的方向,“我们把剑谱给你,你万一反悔怎么办?”
黑衣人闻言冷笑了一声,讽刺地上下打量着洪泉,“你的妻子和孩子都在我手里,你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格吗?”
真是一句扎心的实话,洪泉本来就嘴笨,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徐岭在旁边听完,果断道:“依你所说,但是得先让老夫看见娴儿母女平安。”
黑衣人这次没有着急嘲讽,而是稍微想了想,随后忽然手捏一支飞镖,倏地射向马车的帘子。
飞镖带起的风掀起帘子一角,露出了一个女子的侧脸,很像徐娴,但是嘴被布堵住了。
“见到人了,把剑谱放下吧。”黑衣人又再次催促。
徐岭看了一眼洪泉,把手里的剑谱缓缓放在地上,随后开始一步一步往后退。洪泉见状,也跟着向后退去。
他们向后退,黑衣人便向前走。
退一步进一步,离马车越来越远。
时荔盘算着眼下的距离,她藏身的地方反而离马车更近,此时绝对是出手救人的好机会。
但是……
时荔隐约觉得徐岭的态度有些古怪,和昨日担心的样子判若两人,这让她有些疑心。
按机会难得,不容她多想,还是一跃而起,冲向马车。
在场的人都没有想到时荔早早埋伏在此,此时见她冲向马车也是吃了一惊。
但黑衣人却依然奔向地上的剑谱,徐岭负手一言不发,只有洪泉忽然高声道:“时姑娘小心!”
这一声“小心”更加蹊跷,时荔已经来到马车前,不容后退,长剑出鞘将马车的门劈成了两半。
与此同时,里面的人忽然一跃而起,手中竟然还握着一把长剑,直刺向时荔面门。
如若不是早有警惕,时荔几乎躲不过这一剑。
就算如此,她也躲闪得十分狼狈,定睛一看,从马车里跳出来的人根本不是徐娴,只是脸上应该做了易容的处理,离得远的时候才会觉得很像。
一击不中,那人倒是一点儿都不留恋,就要退走。
另一个黑衣人此时已经捡起了剑谱,随后甚至极其挑衅地对徐岭和洪泉说:“你们永远找不到徐娴……”
话音未落,众人就看见徐娴优哉悠哉地从另一个方向走出来,笑吟吟看着黑衣人,“哦?你说什么?”
黑衣人大惊,再看向手中的剑谱,里面分明全是空白的纸。
原来是他上了当。
黑衣人恼怒交加,但也知道如今不适合继续耽搁,便要和同伙一样遁走。
但徐岭和洪泉都在,如若再让他逃走,简直是一大笑话。
不用徐岭出手,洪泉一人只用数招就将他踢飞在地,一把撕开了他脸上的黑布。
“怎么是你?”
黑布下的人,正是许久未见的秋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