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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7章 清白名奈何被污 鸿鹄志岂能轻移

上元节后一场小雨拉开了春天的帷幕,大地逐渐焕发新的生机,整个京城也都洋溢在一片喜悦之中。这片喜悦来源于接踵而至的一系列婚礼,这一系列婚礼是从兵部尚书韦乾度家娶儿媳开始的,而这种八卦消息恰恰是茶楼饭馆里人们最喜爱的谈资。

“听说了吗?兵部尚书、内阁次辅两家联姻,在我家定的花烛。啧啧,那叫一个大手笔呀!而且权上加权,那韦家今后还不得权势通天呀!”一个消息向来灵通的花烛商人炫耀道。

“人家那叫‘门当户对’!你倒是想娶次辅家的大小姐,人家看得上你吗?”

“你扯我身上干嘛?我告诉你,我还真就瞧不上了!”

“吹牛吧你!你凭什么看不上人家?是人家看不上你吧?!”

“你还别不信!我告诉你啊,那个乔家大小姐——假的!”

“啊?什么意思?”一句话引起了同桌众人的好奇之心,“你快说说!”

“听说不是乔家亲生的,是什么流放犯之女,去军中做了什么‘护士’,这才被韦家二公子看上了。你想啊,一个女犯,又在军中跟那么多男人在一起,能是什么清白之身?也不知道韦家公子中了什么邪,竟然要死要活地非她不娶!也是难为韦尚书了,估计也是实在被儿子闹得没办法了,这才想出这么个遮人耳目的主意来,诶!让乔家认个假亲,不是‘门当户对’也是了!”

“真的假的?你可别在背后凭空污人清白!”

“千真万确!我还听说啊......”

茶馆酒肆里的议论很快便传向街头巷尾,自然也传入了莘昭女校的姑娘们耳中。

“唉!瑞娇好可怜,都要成亲了还要被人非议。”邱南星同情地感慨道,又联想到了自己婚事的不顺遂,心情不免有些低落。

“别理那些无聊之人的闲言碎语,若是事事都放在心上,还活不活了?”杜心悦劝道,“再说了,瑞娇自己都不在意,咱们何苦庸人自扰?”

“话说回来,瑞娇这两年的变化倒真的让我惊讶!就说她那天来咱们这儿招护士这事儿吧,那个精干利落的劲儿,跟以前是天壤之别!”种初宜也接言道。

“是啊,她在兵部开的那个护士班我也去看过,开学第一课你们猜是什么?”

“是什么呀?汐姐姐,你快说呀!”

赵汐神秘一笑道:“是杀鸡!每人一把刀、一只鸡,割喉放血,放满一碗血就算合格!”

“啊——”众人齐齐惊呼。

“为何要做这样的事啊?”邱南星怯怯地问,一想到瑞娇一手掐着鸡脖子一手握刀、刀刃上还滴着血的场景,她忍不住浑身一哆嗦。

“说是练胆量,以后要给伤兵包扎、协助军医做手术什么的,免不了要见血,若是连杀个鸡都不敢,那就干不了这一行!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了啊?”

“这帮姑娘就没一个怂的!虽然过程,哈哈哈哈......”赵汐一想到当日那鸡飞狗跳、满地鸡毛的场景,一个没忍住开怀大笑起来,笑得几乎岔了气。

“过程怎么了,你快说呀!”

“哎呀,别卖关子了!”

在众人的一再催促下,赵汐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继续道:“虽然过程一波三折,不过所有姑娘都完成了!尤其是咱们女校出去的那个朱翠巧,她不是跟着慕娘子、常夫人练过点功夫吗?手起刀落,那叫一个干脆!我都想喊一声‘女中豪杰’了!瑞娇也很高兴,当场点了她当班长。”

“嗯!我就知道咱们女校出来的都是好样的!”一股自豪感在几位姑娘心中油然而生。

“可是,你们都要成亲了,成亲之后还会来女校教书吗?”邱南星又担心地问道。

“当然来呀!我是女校牵头人,我怎么可能不管了呢?”心悦毫不犹豫道。

“可是你是皇后了呀?皇后哪有抛头露面整日往民间跑的?圣上、太后能答应吗?”种初宜满脸惊讶。

“元举支持我呀!我们早就说好了,我可以出宫的。要让天下女孩子都学会读书写字,这是我的志向,怎么会因为成亲就轻易改变呢?初宜,你自己呢?”

“我倒是想出来,可是恐怕曹国公府不见得会让我出来。那天还听我母亲说,老国公身体不大好了,我过去怕是要侍疾的。”种初宜叹了口气道。

赵汐点点头:“是啊,祖父年纪大了,这个时候如果初宜还往外跑,难免被人说闲话,扣个不贤不孝的帽子。”

“那汐姐姐你呢?”邱南星也问道。

“我?我最多在这里再待十天八日就要回去待嫁了,至于以后......”赵汐不确定地望向了心悦,何意不言而喻。

“我哥不会反对的!”心悦肯定地道,“我爹也不会!他们要是敢反对,还有我娘收拾他们呢!”

“哟哟哟,姑嫂俩这就开始联手了?”种初宜打趣道。

“讨厌......汐姐姐,你还是她大姑姐呢,快管管你弟媳!”

“哈哈哈哈......”小姐妹们笑作一团,享受着春日的宁静。

姑娘们怀着喜悦的心情憧憬未来的同时,御书房内气氛却有些紧张。

小滕的消息终于传了回来,而连述的长信也送了回来,两相对照之后,情况已然很明了了。

“目前可以确认的是,娄太后已然薨了,但是田鸣把消息压了下来,秘不发丧,显然娄太后不是病故的,死因有疑。”祁翀边说边将两封信分别递给了楚王、寿王。

“滕致远做事倒是机灵,他在信上说他已经着手在民间散播娄太后遇害的消息了,那么按照时间推断,这件事如今估计早已散播开来,南唐那边恐怕压不住了,大概很快就会有国书送过来。”祁榛分析道。

“朕现在最担心的是渝王夫妇的下落!好端端地,两个大活人怎么会突然从府里消失了呢?”祁翀对滕致远提到的另一件事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