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晏梓青的话,刚站起来的人差点摔地上。
他举起双手,用口音浓重极其不标准的华语说“我说我说,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我要活着从这出去,我不想死。”
晏梓青戴着头盔和护目镜,这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晏梓青身上散发出寒冰一样的冷意,让他身上直打颤。
晏梓青隔着护目镜看着这位怂人,就这幅快吓尿了的德行,哪来的胆子干坏事?干那种伤天害理的事?
晏梓青抬起下巴“嗯,说!”
那人哆嗦一下,开始结结巴巴的说“我们我们……都细司机,平时最多的细接送医生来做手术,有细候也把细号楼住的病人送去北区医院做手术……”
晏梓青很不耐烦的插一句“说实话!”
那人又是一激灵“我我……说的细习话。”
小四翻白眼,这人是、事、四、十,总之shi和si这两个音的字掰不开,都是细。
小四在自己的平板上敲击着,给翻译软件设定关键词,让AI用语气和前后词汇匹配shi和si的具体字。
那人继续说“我们叫捐献者的人,捐献器官以后,有的人会生病细去,我们要把细去的人送火化场。这些事都细那个细了的人安排,地上那个人细,那个阿桑的哥哥。”
晏梓青的唇抿成了一条线,死的真巧,死人不能说话。
如果地上的人,不是晏梓青自己带来的人击毙的,他都怀疑这个人的死是谋划好的,为的就是让他闭嘴。
晏梓青问“你们和桑的关系?”
“我们也细亲戚,离的很远的那种亲戚。”那人强调着自己跟阿桑不亲。
不亲能进的了月子中心,还是负责接送这种事情,除了月子中心自己的医生,这些司机最清楚自己接送的人,送去火化场的人是怎么回事。
晏梓青问“每个月送去火化场的人有登记吗?”
那司机摇头“我们没有,医生护士应该有,我们按照吩咐去接人和送人,每个月都有一两个送去火化场。”
他倒是很能转移责任,查到的资料上显示代孕已经二十年了,“献血”有十年之久,那“捐献者”这事至少应该有十年了。
“每个月?这种事情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晏梓青继续问。
按十年算,每个月都有人去世?累计起来好几百条人命,晏梓青的手指攥成了拳。
“啊?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在这里十九年了,从一开始就有啊,早前不多,一年有两三个病人死掉,十年前多了,每个月一个两个,死人送火化场是我们的任务。”
问的越多,晏梓青越有种想打人的冲动,可是晏梓青得忍着“你们平时跟哪个医生联系?去世的人送火化场不需要办手续吗?”
那司机一脸茫然“没……没有……手续,那细稀家火化,老板和阿桑关系很好,每次去都给钱啦,给火化场的人钱,也给我们钱,没有家人认领骨灰,就没有手续,骨灰他们处理啦。”
晏梓青很想拿双筷子,给他捋顺了舌头,一句那是私家火化,让他细细个没完,还好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晏梓青等着他继续说。
“我我我……阿阿……细阿桑给我们交代任务,他身边总带一个漂……不,一个年轻医生,那医生会做手术。”
晏梓青问他“给你图像你能认出来是谁吗?”
蹲在地上的司机有两个同时扭过头,异口同声的说“是苏珊医生。”
晏梓青抬手臂在腕带上录入,给阿义布置任务“有一个叫苏珊的医生,找到她,带到食堂的单间来。”
晏梓青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司机所说的内容,大概捋出了一条时间线,彭兰的非法生意从一开始就有,最近十年业务量大起来了。四号楼有专属医生负责,这位医生很漂亮,可能还是阿桑的情人。
难怪阿桑控制下的月子中心,敢嚣张的毫无顾忌,他身边有这么多不问逝者出处,只要给钱什么都做的人,真出了事,他只要拉一个垫背的就糊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