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清看着背着竹篓踏入洞窟的三位小辈背影,转身间。
远处汇集而来无数动物。
有熊,有马,有虎…有鸟雀,有鹰,各类动物,但这些动物与普通动物都不同,身躯均弥漫着势机。
围绕着司徒清,渐渐形成一个阵法。
阵法不断吸收着这些动物的生气,但这些动物却甘之若饴。
安静的匍匐在地,眼中对司徒清充斥着感激。
司徒清在它们眼中,是主人,有些动物甚至在司徒清小时候就跟着她了,年纪已经很大,快要老死。
司徒清盘膝而坐。
动物们的势机随着动物们的生气消散,贡献入体,极为短暂的拔高司徒清的力量。
显然司徒清这一战,是必死之战。
愿意陪她赴死的动物们,都已来此。
哑女很小便能与动物们心灵交流,于是很喜欢往深山老林跑,与动物们交朋友,教导这些动物。
使得在司徒清身边的动物,都学会了与人族一般入势,领悟的大多是与自己生存相关的自然之势。
这些势,让它们天然的在野外生存中具备更多的优势。
它们不是妖怪,而是人教导了几十年的小动物。
司徒清看着一个个动物倒下,稍显浑浊的眼神清澈起来。
容貌也缓缓发生改变,转瞬之间已经化为了一位目光清澈的少女,少女容貌绝美,清洌而舒缓,眼含热泪,不会说话的她,只能用眼泪跟这些老朋友们告别。
如若当年没有遇到安无涯,也许她会在司徒家族中被埋没。
因为她是个天生残疾的姑娘,更别说成为入势高手。
老江湖客中,她是安无涯选定的第一位无涯看守人,不是因为她强,而是安无涯相信她。
无涯看守人十一人。
都是安无涯的老友。
无情涯八位无涯看守人在场,还有安云昭在场,王楠山遗迹出来的东荒涂山神,一位就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干掉两个无涯看守人。
朱孝由,王楠山。
可想而知他们镇压的是什么样的存在。
她老了,因为这份情谊,无法安度晚年,她属于安无涯的江湖。
就该与他们共同逝去。
同生,同死,是老一辈江湖客的信条。
双手合十,做出抱元的姿势,身躯散发朦胧光晕。
司徒家三兄妹随着深入。
眼前出现一块石碑。
东夷部,大麓。
这石碑上只有五个字,背篓里的白猴突然开口说话;“触碰石碑。”
将三兄妹吓了一跳,转身看着一片漆黑的来时路,喝道;“谁在说话!”
白猴在背篓里崩了司徒月昭一个脑瓜崩;“你婆婆我!”
司徒月昭目光一愣;“婆婆?你会附身?”
“记住,旧神现身,捏碎无涯玉你们的任务就完成了,然后有多快跑多快,触碰石碑,离开遗迹世界,将白猴留在遗迹。”
“知道了,婆婆…”
“婆婆,怎么不回话,你还在吗?”
“唔啊啊啊啊…”
白猴咧开犬齿,显然司徒清意识已经离开白猴,不能让旧神发现端倪。
三人互相看了看,大哥司徒枫溪鼓起勇气,第一个上前,触摸散发朦胧光晕的石碑。
眼前出现了一道蓝色屏障。
三人互相点点头,一齐踏入。
一时间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色轰然变化。
天空巨大的黄色旋涡,卷起红晕,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红日,犹如画上去的一般,坐落在漩涡中心。
他们刚刚现身,便是在一处悬崖之处。
悬崖之下,是一片朦胧的云雾。
此地,风景让人窒息。
说美,又是绝景,让人本能的产生惧怕。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会瞬间笼罩心神。
“这怎么玩?没路!”
三弟司徒浩玄震撼间有些心悸道。
大哥司徒枫溪扫了眼四周;“没路,跳下去就是路,这还用分析吗?直接干!”
“可是大哥,我们触碰不到石碑怎么出去,跳下去容易,上来怎么办?会很难的。”
司徒枫溪咧嘴;“你们不是一口一个替婆婆正风骨吗?怎么?真不敢死在这?”
语未落,司徒月昭已经跳了下去;“大哥,三弟…谁说女子不如男,两个废物,耍嘴皮子。”
风浪将司徒月昭的衣衫吹的猎猎作响。
她是三兄妹唯一一个入势高手,悟得大风之势,论魄力,恐怕她家中兄弟不如她。
云雾翻滚不止。
司徒月昭跳下去就发觉不对,无尽。
此地根本没有大地,永远落不了地一般,她下落的速度已经极快。
但已经过了半炷香,还是不见底,只有四周滚滚如潮的云层。
司徒枫溪与司徒浩玄跟了上来。
浮空口齿不清道;“二姐,看上面!”
司徒月昭这才翻转身躯,悬崖还在,头顶那方假的不能再假的红日还在。
他们下坠了,又没下坠。
或者说,永远在一个景象里。
三人目光相视间亦极为聪明,司徒月昭抓住大哥的腿,直接将司徒枫溪抛上悬崖。
司徒枫溪落地,看到石碑对下方不断下坠还在眼前的两人点点头,印证猜想。
司徒浩玄身影亦被抛回悬崖。
司徒月昭身影借助大风之势,瞬间回到悬崖之上,淡淡道;“三弟,靠你了,让这旧神现身,这玩意看来根本没得找,这方遗迹世界法则与外界不一样。”
“只有让祂主动来找我们。”
“放心吧,二姐,三句话让祂现身。”
只见司徒浩玄深吸一口气,贱嗖嗖的表情,双手做喇叭状,扯着嗓子吼道;“你就是婆婆封印的那个神吗?”
司徒月昭与司徒枫溪侧目鄙视。
显然这句毫无杀伤力。
司徒浩玄咧嘴,看向两兄妹道;“别急,你们还不了解弟弟的实力吗?”
说着再次做喇叭状;“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了啊!”
两兄妹将目光投射,准备迎接第三句。
听听是什么虎狼之词,可以让这旧神破防。
没想到司徒浩玄第三句,亦平平常常,一句崽种都没骂。
而是兴高采烈的挥挥手;“我们回家喽!见到你很高兴!”
轰!
那方红日轰然炸碎。
“回家?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