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逼问那张药方
一旁的府医两股战战,不停地咽着口水,差点就跪的五体投地了,韩慎眼尖得很,连忙质问道:“你这府医,还不快快写出来方子,难不成是要违抗圣命?”
这个罪名压下来,不等沈大夫人出声挽回,府医就已经吓得肝胆俱裂,重重的磕头求饶,“贵妃娘娘饶命,饶命啊,沈公子当时确实是情况不佳,只是小的药方并不对症。”
“哦,这么说沈公子的病不是你治好的?”
“不,不是。”
府医急忙撇清关系,却不曾看到一旁的沈大夫人,恨恨的咬牙切齿的模样。
“你这府医,知道这是何处,若是胆敢撒谎……”韩慎适时的吓唬,府医立刻紧闭着眼睛,将当夜问诊的诸事说了出来。
“……沈公子浑身发热,实在是与常情有悖,小的药方浑然无效,且后来沈公子情况越来越差,呼吸都急促浅薄起来,当时老爷心急如焚,差点入宫求见。”
沈大夫人眼神幽深,只恨自己心肠太软,早知道这府医是个没胆子的孬货,自己当时就该把人处理了,如此才叫以绝后患。
可惜,如今只能被拿捏住,根本无力辩解。
端贵妃和韩慎眼神交汇,越发心中有数,听到这府医说及沈景芝的情况,心中都有些激动,毕竟与陛下如今可谓是一模一样。
太医院这些酒囊饭袋也是无济于事,眼下只要能拿到药方,那么必然能解了陛下之危。
“沈大夫人,陛下如今可就要靠令郎当时的药方了。”端贵妃抬手,便有宫人扶着沈大夫人坐下,而端贵妃则是高高在上的与之四目相对。
沈大夫人心中踟蹰一会,随即下定决心,重新缓缓跪下,“娘娘恕罪,臣妇不过是后宅妇人,实在不知什么药方啊。”
“臣妇当时已是六神无主,只知道守在儿子床前,旁的事情是一概不知啊。”
“哼,”端贵妃又岂会相信这话,冷笑一声之后便开始道:“既如此,沈大夫人是知情不报了,看来还是得留在本宫这喝喝茶的。”
沈顺作为大房管家,倒也不是那没有主见的,一边让人去告知二房时,一边让人去给老爷和少爷报信。
他只想着以防万一,若是老爷公事繁忙,至少公子还在。
果不其然,去宫中的家丁无功而返,“管家,禁军一听说小的是沈府下人,二话不说就拦住了小的,根本不予通传。”
沈景芝便是这时匆匆回府的,而告假离开前,还被那萧诚趁着还书,给了自己夹在书中的密信,上面写着他曾被姐姐询问,自己生病之事,万望小心。
“母亲被扣在宫中?”
沈景芝闻之也忍不住着急起来,可自己若是两手空空的入宫,未必能够见到父亲,思来想去他顾不得坐马车,只匆匆翻身上马,一路疾行到了二叔府中。
沈娇娇急的跳脚,可是想到堂兄更加慌神,便竭力忍住自己的不安,还特地亲自端茶给堂兄。
众人都神色复杂的看着一旁的顾明烟,顾明烟则是在努力的探究这件事的古怪之处,“沈家伯父位列尚书之位,端贵妃却敢这般明目张胆把伯母扣下,又显而易见是为了那药方……”
“烟儿,你想到了什么?”沈娇娇着急的看着表妹。
“这药方是给谁用的,能让宫中这般在意,且能调动禁军的,想来只有那位了。”顾明烟一语定音,很是笃定的说道。
王氏还有些迟疑,“是陛下要这药方,还是这药方是给陛下用的?”
顾明烟挑眉,“我猜,是端贵妃要这药方,给陛下用。”
“只是这事也说不通啊,”沈娇娇梗着脖子道:“昨儿个咱们才从宫中出来,世子为了给你出气,还去面圣来着,当时也没有什么异动啊。”
她忍不住嘀咕,“怎么好端端的一个晚上,陛下就龙体欠安呢?”
顾明烟微微摇头,现下这情况谁也说不清楚,只是端贵妃这般挑衅,又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看得出来不像是弄虚作假。
可药方……
“不能给!”沈景芝神色郑重,他知道堂妹想说什么,便在堂妹话将要说出口之前,率先开口,“药方,绝不能给!”
顾明烟回过神来,抬头望去,只见他眉宇紧皱,却很是坚定的道:“烟儿表妹说的不错,我父乃是当朝尚书,我母也是外命妇,宫中即便把人扣着,也不敢做出逾矩之事。”
“可沈府毕竟不是医药世家,景芝能够安好如初乃是烟儿姑娘冒险所为,可陛下乃是一国之君,药方若是有用,难免会牵扯甚深,且烟儿表妹说了,这药剂所用的分量都需依症状而斟酌。”
“稍有差错,便是万劫不复!”
到时候不止大房,就连二房也讨不了好,所有的人能活着都是奢望。
“可是嫂子她……”
“二婶,母子连心,母亲定然也是这般想的,当初烟儿表妹救我已经是兵行险招,我们不能贪得无厌,陷她于危险之境。”沈景芝严肃的说道。
即便眼底担忧的已是发红,可话却是掷地有声。
沈景芝想着,不论如何父亲都是尚书之位,若是父亲出面,母亲安然出宫当不是问题。
却浑然不曾想到,眼下的沈尚书处境之艰难。
沈尚书看着屋中的一圈同僚,听着众人口口声声,要自己快快献出药方,便忍不住心中怒火中烧。
而这,也是端贵妃的手笔。
端贵妃一边留下沈大夫人,一边特意让韩慎着人去请重臣入宫。
萧相并一众内阁大臣,还有各部尚书,一个不落。
只需告诉他们陛下龙体欠安,太医院无能为力,然却又一线生机,就在沈尚书的手中,接下来便不需白费口舌,只需静观其变。
文人之间的唇枪舌战,那才叫一个精彩纷呈。
萧相神色凝重的看着沈尚书,苦口婆心的道:“沈尚书,不过是一张药方,你又何必遮遮掩掩的藏着,献给陛下难不成就委屈了,若是救驾有功……”
“萧相,这话说的轻松得很,敢问萧相,若是药方并不对症下药,陛下届时并未好转,我沈府又当如何?”沈尚书毫不留情的反驳。
“这……”
“诸位同僚们,”沈尚书拱手,姿态很是谦逊,“本官也心系陛下安慰,可正是如此越发清楚,小儿如何敢与陛下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