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莲子汤也差不多熬好了。
泡好的银耳被煮的软烂,又因为里面放了红枣和枸杞,汤汁有点变红色。
最上面的汤上漂着一层绿色的莲子,更加显得格外诱人。
还在油锅里面的炸荷花被一个一个捞出,在天青色瓷盘中摆放出出一朵绽开的荷花。
再往上面撒上了少许白糖,加上炸荷花本身的热气,更加香气扑鼻。
卡亚伦咽了口唾沫,他们是天道的宠儿,而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血族不能够吃人类食物的依据。
一切都只不过是那些人凭借着自己的想象幻想出来的事情罢了。
别说他们不吃食物了,他们明明吃的很多的好不好。
在古蓝星事情,南离还活着的时候,就经常变着花样给他们做各种各样的好吃的。
可以说,他们那个时候的体重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南离做的吃的。
只不过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到了,而自己这次似乎运气格外不错。
不过,卡亚伦想要一个人吃独食的想法最终没有实现。
知道其他人都到齐之后,南离才允许他碰筷子。
看着自己喜欢吃的菜,被其他人夹走,卡亚伦瞬间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思考再三,卡亚伦毫不犹豫地把筷子伸向了糯米蜜藕。
既然抢不过别人,那就先挑自己最爱吃的,吃个够本再说。
小小的凉亭之内,一片欢声笑语。无论是卡亚伦,还是南希楠,都是一副有好的气氛。
少了长辈的拘束,他们看起来格外的活泼。
南离自己老是没有吃多少,而是一直看着卡亚伦,自己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多,那古怪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
不久以前,她莫名其妙的就梦见的那个银头发的男孩是谁她根本不知道。
她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人。
而且以前见到卡亚伦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但是现在只要看见卡亚伦,她就会不由自主的把卡亚伦和那个银头发的小孩联系到一起。
就好像,那个小孩子是小时候的卡亚伦一样。
而且,她今天做这三道点心的目的也并不单纯。
梦境里面那个小孩子喜欢吃甜的,尤其是糯米蜜藕。
所以她才做了这些菜,并且要求卡亚伦必须把其他人喊过来之后才能吃。
有些事情必须要自己亲身去求证一下,梦境有时候并不是梦境,而是一些可能已经被自己遗忘的东西。
经过她刚才仔细观察,发现卡亚伦毫不犹豫地把筷子伸向了糯米蜜藕,甚至其他的都没有怎么碰过。
银头发,喜欢吃甜的,尤其爱糯米米哦,这几件事情都和他梦中的那个银头发的小孩子联系起来了。
不能怪她多想,而是那个梦境,它现在时不时的就会浮现。
导致她自己现在心里都有一种感觉。会不会是有人对自己做了什么消除了自己的记忆,或者是自己遗忘了什么?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找出一个结果的,是用时间来查找的。
不过这件事情她谁也不敢告诉,包括叶北慕。
因此只能自己一个人偷偷摸摸地寻找。
“吃得好饱。”
卡亚伦心满意足的瘫着身子,把自己瘫成一团。
不是他不想给苏凰君他们留一点,实在是他抢不过这群人,他尽力了。
“边挪点,妨碍到我晒太阳了。”
南希楠嫌弃的抬脚,懒洋洋的给卡亚伦补了一脚。
如果说之前还在介意卡亚伦对他们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的话,那么现在,就没有那么大的敌意了。
本来就是自己的伙伴,是有什么不能说开的?
可别跟他提什么历史,他对那玩意不感兴趣,那一代的那些人就不是个人。
一个个的人模狗样,做的时候根本就不是人事。
他们造的孽,凭什么要后辈来承担?
甚至还要后辈搭上自己的伙伴和友情?
再说了,他们上面那群老头子口嫌体正直。
虽然嘴上念叨着成天叭叭叭的格外嫌弃血族,但是实际上,还真没见过他们嫌弃几次。
甚至米莉娅的离开,身后都有他们的身影。
那段历史,到底谁对谁错,人人心里都明白。
他们忌惮的,不过是血族不死不灭的生命力和强大的实力罢了。
天道的宠儿,自然是人人都想做的,但是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他们迫不及待的将血族拉下水,只不过是想要把他们取而代之,好让自己也获得那些原本属于血族的能力。
贪婪成性。
这四个字并不是说着玩。
每个种族,或多或少的内心都会有那么一点龌龊,就连号称天性薄凉纯真的精灵族也是如此。
更何况其他种族?
但是,仅仅凭借一己之力,就想扳倒血族,那是不可能的。
他们只能找盟友,内心有贪念的最好,没有贪念的就引起贪念。
然后他们就可以联合在一起,堂而皇之的找个理由来攻击血族,做的是多完美啊。
或许会有着一些和他们观点完全相反的存在,但是只要大部分人赞同而小部分人不赞同。
那么,那小部分人就是异类。
可以被铲除的异类,铲除异己。
他不愿,他姐姐不愿,米莉娅明初旭叶天他们都不愿。
先辈犯下的错误,他们不负责,他们只认自己的朋友。
卡亚伦表情一言难尽,想说什么又给憋了回去,委委屈屈的给南希楠移位置。
他也想晒太阳,要不是看着南希楠现在是自己小舅舅的份上,他就……算了就这样吧。
“吃饱喝足,好幸福。”西洲懒散的翻身,把自己大半个身子压在南风身上,压的南风一脸憋屈。
南离将最后一块炸荷花塞进西洲嘴里,道,“吃饱了就睡,你们几个是想变成猪?”
“变成猪我也乐意,为了这些吃的我甘愿变成猪。”
闻言,叶天小眼神“噌”的亮了,急吼吼的举起爪子。
南离沉默,暗戳戳的朝着边缘挪去。
一群猪。
“叶天我还能理解,毕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离不开我是正常的,那你们两个和我混一起就不怕被人暗地里使绊子?”
微微毒辣的阳光照下来刚刚好,空气中残留着点心的香气,混合着花香让人有着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卡亚伦眯着眼,靠在叶天腿上问道。
毕竟南离现在什么都没想起来,人言可畏,还敢和他们走的那么紧。
一抹绯红爬上叶天脸颊,暗地里狠狠的掐了一把卡亚伦腰间的软肉。
什么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他还没嫁呢好叭?
再说了难不成他就不能娶了?
“怕什么?他们除了在星际网后面蹦哒一下还能做什么?”
南离心底对于那些人很不爽,一天到晚什么事情都不做,就只知道在后面中伤别人。
好像只要人多就占理。
一群星际垃圾。
“他们没你重要。”
南希楠言简意赅,但是对于自己想要表达什么却很清楚。
卡亚伦心里一阵感动,直接真情流露,“小舅舅,我爱你!”
“咳咳咳……什么鬼?”
冷不丁的一声小舅舅刺激的南希楠直接被刚含到嘴里的莲子给噎住了。
上不上下不下差点直接让他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去世。
“没什么,口误。”
卡亚伦讪讪低头,满脸羞愧,师徒催眠自己,告诉自己什么都没说过。
他居然一个疏忽之下就乱喊,实在是愧对他这张脸。
他觉得他的脸和他的智商完全就不匹配。
南希楠也没在意,倒是南离把卡亚伦的称呼给记在了心里。
如果阿楠是他的舅舅的话,那么他的母亲……
“要走了?”
叶无玉似乎有些惋惜,开口挽留,“确定不再留一一段时间?”
“不了,给您老一个缓冲的时间。”
卡亚伦羞涩笑笑,对着一边脸色明显有些苍白的米书凉道,
“您要是想他们了,直接去血族看看吧,就在血海星。”
“嗯。”米书凉轻轻点头,在心底默默补充,很快就会去的,他处理好手上的事情就去。
“叶天,走了。”卡亚伦上前一步,将叶天搂紧怀里,抱了一会之后恋恋不舍的松手。
叶天没说话,只是默不作声的摸摸两个小崽子的头,在一群人戏谑的眼神下亲了卡亚伦一口,随后转身就跑。
卡亚伦:“……”
他家小娇妻真是害羞。
“能抱一下我吗?”
犹豫再三,卡亚伦还是对南离说出了这句话。
南离微愣,随后上前毫不犹豫的抱了一下卡亚伦,轻轻爬在他的肩头,说了一句话。
卡亚伦身子僵硬了一瞬,随后若无其事的笑笑,但紧紧攥起来的手心却出卖了他。
真好。
直到走出叶家的那片山脉很久,快要到血族的时候,南风才低声开口,“为什么不直接带走奶奶?”
“不了。”卡亚伦温声道,“南风,现在把你奶奶留在那边,是最好的选择。”
南风西洲不解,但是卡亚伦并没有解释,而是直接去找了苏凰君。
见到苏凰君,卡亚伦张口就是一句,“哥,我怀疑母亲的记忆在逐渐恢复。”
这句话着实是把苏凰君惊了一下,手里拿的古籍直接掉落在地上。
在柔软的毛毯上打滚的上北一不小心整只狐狸都磕了一下,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在维斯垭手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道。”
卡亚伦对上苏凰君的视线,一字一句道,“她做了糯米莲藕,夹给我的的莲藕多淋了两勺蜂蜜。”
他爱吃糖,嗜甜如命,他的母亲最是纵容他。
但是又害怕他吃坏了牙齿,就只在吃糯米莲藕的时候多淋上两勺蜂蜜给他解解馋。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苏凰君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书卷,手指无意识的紧了些。
或许,只是一时的意外,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哥,我走的时候让她抱了我。”
“她说,’我们是不是早就认识了?‘”
卡亚伦声音逐渐哽咽起来,道,“哥,她问我了,问我了。”
“一个是巧合,两个怎么可能还是巧合?”
卡亚伦在说什么,苏凰君已经听不进去了。
他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好像又有了温度,全部充上他的脑袋,让他一阵眩晕。
这不是巧合,也不该是巧合。
“我要带母亲回家!”
维斯垭最先反应上来,粗声粗气说完就要往外面冲。
上北伸出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一下子勾住了他的腿,道,“不能去!”
“为什么不能去?”维斯垭有些生气,怒声道,
“母亲她有记忆了,为什么不能把她带回来?当初不是说好了母亲记忆恢复了就把她带回来?”
“维斯垭,你冷一点。”
苏凰君拿着书卷敲了维斯垭脑门一下,道,“卡亚伦说的只是母亲问了一下,并非记起来了。”
顿了顿,苏凰君补充道,“以母亲的性格,只要记起了一点点,就会回来找我们的。”
“……”
维斯垭嘴唇蠕动一阵,颓废的低下头颅,“我只是,好想她。”
想到他宁愿当初在海底宫殿的时候一直被南离打。
是母亲,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很快了。”
苏凰君温声安慰,道,“毛团儿,你跟在母亲和叶北慕身边比较久,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上北激动过后已经冷静了下来,略微一思考,道,“和叶北慕拿走的那部分记忆肯定有关。”
“君离说叶北慕拿走了那部分记忆,那么,为了安全期间,叶北慕肯定要把它藏起啦,绝对不能放在自己的身上。”
“放在自己这,有很大的可能性直接被母亲发现,他不会去冒这个险。”
“所以,他只能找人藏起来,那个人一定会和他有关系,并且忠诚于他。”
“最近星际网上在传,叶天是叶家亲子,而叶北慕则是安芬贝尔学院的后代,那么,自然和安芬贝尔学院脱不了干系。”
“而在安芬贝尔学院,做主的人,是安格尔,并不是别人。”
“在这种时候,爆出这种事情,再加上他们的关系,那么不难猜到,叶北慕应该是把东西放到了安格尔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