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貘神退到更高处的天空观看这场恶斗,等待梦境实现。
这时的他从那种神兽的形态变成了“人”。
那庞大犹如白狮的躯体逐渐缩小,一阵白雾幻化,从中生出半神的人形。
他身材修长,眉宇孤寒;白发松散垂于锁骨与两肩,白衣比蝉翼轻薄,眸中似冰雪一片,扫过有霜华万千,与其说他是梦境之神,此刻更像雪神化身。
这样的他成为那两个女人最坚实的后盾,在他眼中一切早已注定,这人间将会在他编织的梦境中得到新生,众生将再也没有仇恨、厮杀、争夺、欺凌……所有的负面将变成光明照耀世间,他因着这一份无上功勋,会在世人的顶礼膜拜下得到晋升成神的功德。到时候……
他将用纯粹的神力将打破冰封,心中之人起死回生。
从此摆脱轮回,他便得偿所愿。
那是他肯把无忧梦铃借出的唯一理由。
也是眼下这两个女人来找他时的说辞。
然而在长孙无尘和李凉夜向那两个女人举剑之时,一场盛大的阴谋已经开始了。
双方打得不可开交,搅得长安的天空换了一番天象。
在这远远场看不到终结的鏖斗下,最先看出蹊跷的是李凉夜。
“她们还带着面具,这不是结局。”
李凉夜以前也带过面具,并且用“夜公子”的身份示人,更懂得戴面具者的心理。
他说:“如果她们也认同那白貘所说,那一切已成定局,我们再抵抗也没用,她们两个也没必要隐瞒身份。”
李凉夜这话传给所有人。
长孙无尘即刻回道:“你意思是我们还来得及阻止?”
李凉夜:“不全是。”
长孙无尘:“那是?”
“她们没把那什么神尊放心上。”
这是玄蛟的声音,他通过夙昭的司夜令插话,难得一闻。
长孙无尘:“前辈怎么知道?”
玄蛟颇为不屑,说道:“看到了。”
夙昭解释,“她们刚才被白貘训斥时眼和心都有波动,我们看不到,玄蛟的眼睛可以看到人心变化。”
长孙无尘:“你们是说——”
玄蛟吐了吐蛇信子,夙昭同时答道:“她们会把白貘也杀掉。”
长孙无尘:“……”
现在这种情况没办法和白貘神说清这两个女人的野心。
他们猜出了她们的意图,却无法阻止最坏的情况发生。
于是这两个女人在长孙无尘等人合力围攻下“退到”了白貘神前边。
她们说出令白貘神无法拒绝的理由。
“神尊,我俩为你播种梦境几乎耗光灵能,再打下去,连那些凡人的梦境都维持不住。”
白貘神:“……”
借他的法器不算,还要借他的法力。
白貘神伸出双手,隔空抚在两个女人的头顶,作出天神给凡人布施恩泽的手势。
分别系在她们手上的无忧梦铃随之鸣唱,发出阵阵空灵声响,似要将这片天空净化。
却无法净化她们的心!
她们得到神力加持,用翅膀挡住白貘神的视线。
彼此对了一个眼神,在同一时间以最快的速度向对方打出一掌。
她们的手掌变成红黑色的金石,推着掌心的无忧梦铃相互撞击。
这一对流传自上古的法器发出痛苦铮鸣,清脆空灵变得急促喧嚣,最后闪出白光,化为粉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