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决定喜欢.就要正视对方,认真喜欢喔。”
“面对您自己的权利与责任,您乃是林家大小姐林雅雅。”
这些都只是语言。
不论包含何等执着的期望和心愿,这些都只是语言。
然而......
“金总管。”
或许是已经说完想说的话,金总管合上双眼,无力垂落的四肢,就像被剪断丝线的傀儡。
“金总管?”
没有回应。
金总管,金总管?骗人,雅雅愕然低语。
呼唤金总管的声音在他的心口空虚散去。
骗人,我不要,不行,我不要你死,金总管!为什么、为什么要说这些?不要走!不要走!
面对雅雅耍赖似的哭喊没有任何回应。
蝼蚁之辈,嘻嘻黛比暗叱,走近苏炎和苏非。
还在那里自以为了不起地乱吠,现在吓呆了吧?
那倒未必哟。
回答的当然不是苏炎。
对了对了,我忘了告诉你。
苏淼微笑道。
冷不防卷起的一阵风将她的黑发吹得漫天飞舞。
将阳光丝丝扯裂的秀发黑雨。
那道身影美则美矣,但也荡漾着某种骇人之势,嘻嘻黛比不禁倒抽~口气。
我也相当强喔。
嘻嘻嘻嘻嘻,是呀这么说来或许没错嘻嘻黛比说完,重新转向苏淼。
接着
两人同时念诵连动式启动咒语。
异于平时,威力提升至致命范围的雷击朝嘻嘻黛比进射.但嘻嘻黛比启动的防御力场挡住这一击。同时盔甲汤姆以刨开地皮之势冲向苏淼。
可是,这次的盔甲冲击则被苏淼展开的塞壁隔绝。
苏淼紧迫在后,连续攻击。
接连启动炎杖,紧追不舍。
宛如出现一座火焰森林,火柱以雷霆万钧之势不断窜起。
嘻嘻嘻果然厉害。在不断进发的爆炸和火柱追逐下,嘻嘻黛比呢喃。
苏淼并非不停反复启动、解除炎杖,这样不可能如此迅速地连续启动魔法,而是她在微妙的时间差下启动复数炎杖,对敌人连续攻击。
话虽如此,一般的攻击性魔法必须进行瞄准,但嘻嘻黛比的动作太快,苏淼的眼睛无法完全跟上她的行动。
可是这种程度还不够!嘻嘻黛比猝然转向,再度冲向她。
但苏淼忽然停止魔法攻击,毫无反应、全无防备地杵在原地。
就在此时......
啊,还有,很突兀地,苏淼温温吞吞说道:我已经看穿弥那具盔甲的机关了。
箭矢般笔直冲向苏淼的嘻嘻黛比,冷不防身子一拐。
她撞上旁边飞采的某件东西,动作因而大乱。
呃?!力场虽然吸收大部分的冲击,但嘻嘻黛比眼前一黑,闷哼出声。措手不及的横向加速,令她暂时贫血。
当啷金属撞击声同时降临。
什?!
原来如此啊。声音从头顶流入。
不见了!铠甲的盔甲头部被打飞,不见了。
旁边飞来的某件东西,出手打飞铠甲的头部。
嘻嘻黛比急忙回头,只见苏炎悠然伫立在那。
原来是这么回事吗?苏炎恶狠狠地对她一笑。总之不是穿着,而是控制吗?难怪动作跟人类大相迳庭啊。
他身上罩着奇妙的东西,是由数个玻璃薄膜似的平面所组成的盔甲。跟铠甲相比,样式有棱有角,形状相当粗糙不过每个平面发出薄绢似的摩擦声,正确无误地追逐他的动乍,毫无滞碍地笼罩他的身体。另外这个透明平面从他手里的长刀大幅延伸,将密封在薄膜内的长刀足足拉长一倍,形成一把透明的刀。
圣战,嘻嘻黛比惊叫。
没错,你那身盔甲也是由雷神变化而成的吧?
一旦说穿,不过是无聊透的伎俩罢了。苏炎说着向前步出。
岂有此理嘻嘻黛比怒驳:这种魔法需要一场的意识容量,明明已经停止研发
没错。苏淼嫣然一笑道:反过来说,只要能拥有异常的容量,这种魔法已经处于实用阶段啰。
莫非是利用通讯魔法连结意识,确保容量吗?!
答对了。苏炎说着向前一踏。
半透明的玻璃大刀挟带空气挥落,嘻嘻黛比以巨剑抵挡。双方力场相互干预,爆炸般的声光四射.刀刃和剑刃相互拉锯。
呜
两人力量旗鼓相当。
苏炎挥拳击向盔甲脆弱的腹部,狂涛骇浪的重拳将嘻嘻黛比击向半空,残余力道化为声光进散。
嘎?!瞬间展开的力场化解了直接的打击力,可是无法尽数吸收的冲击透过盔甲,确实命中内部的嘻嘻黛比。
呜呜嘻嘻黛比踉跄后退。
对方很厉害,太强了。
苏炎不停挥刀砍击。
识破敌人的手法之后,嘻嘻黛比的动作看来确实像是僵硬的傀儡。前几次之所以赢过苏炎的速度或者该说是洞悉力乃是因为这种动作与人类截然不同,才让他感觉大乱。
现在.苏炎的动作除了本身的速度,还有透过圣战的魔法强化、加快脚力和臂力。因为身体由圣战的力场支撑,进攻时甚至不必担心出血或疼痛。
这么一来嘻嘻黛比拖泥带水的动作再也无法胜过苏炎,这种基于邪道、攻其不备的优势,一旦面对基于正道、势均力敌的俐落动作,终究只有败北一途。
冲击,冲击,又是冲击。
尽管没有刀刃,但苏炎的砍击确实穿透嘻嘻黛比的防御,接二连三地冲撞盔甲。不断承受当啷当啷的猛烈砍击,盔甲逐渐扭曲变形。
呜呜!嘻嘻黛比在地面滚动,想借此逃离苏炎,但苏炎亦步亦趋,挥刀如雨。
这样下去,嘻嘻黛比恐怕再无胜算。
呜!一阵格外大的冲击命中嘻嘻黛比。
这样下去她将被杀。
自己要输了。
岂有此理!她不容许这种事发生,对!自己岂能输给蝼蚁之辈。如此高强的自己,岂能被绝望踩在脚下,她绝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嘻嘻黛比决定使出杀手锏。
她将控制盔甲的力场瞬间提升至最大功率,奋力一击。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与狂嗥同时挥出的一击。
倘若被苏炎闪开,嘻嘻黛比就再无胜算,因为魔法的功率一旦超越安全范围,便将以无法修理的速度损毁。
力场瞬间暴长,而盔甲的右臂
啥?!
居然发出去了。
这并非比喻,而是一如文字所言,那条右臂盔甲的右臂部分,从手肘与本体分离,被瞬间暴长的力场弹开,射向苏炎。
出其不意的奇袭,苏炎来不及采取防御姿势。
圣战的力场吸收一半以上的破坏力,转换成声光进散;可是,超越圣战瞬间处理极限的全力一击,将姿势不稳的苏炎连同圣战的力场撞飞。
呃?!
一边激起大量声光,苏炎犹如石子般不停在地面弹跳,一直滚到庭院角落,就这么颓倒在地。
呜哼,苏炎想要站起但身体失去平衡,再度跌倒。
两人立场顿时对调,突然加速引发血行不顺,让苏炎出现警时性失明。
哈哈哈!嘻嘻黛比高声欢叫。
看吧!
我比较强,我比较厉害,蝼蚁之辈,知道了吗?
好,就追上去赏你致命一击吧。
让你这个所向无敌的
?!
身体喀啦一声停止移动。
什什什么
盔甲发出剌耳的挤压声。
嘎?啊啊?啊啊啊啊
钢铁开始紧勒全身。
头昏眼花的压迫感中,嘻嘻黛比懂了。
魔法失控。
本应笼罩于盔甲外侧的力场开始失去控制。承受苏炎的连番砍击,不但变形甚至缺了一部分的盔甲,以及恣意提升功率而毁损的魔法,再也无法相互契合理当控制盔甲行动的力场,居然开始朝内侧运作。
盔甲发出钢铁挤压的嘎吱声,逐渐缩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虽然想立刻消除式子、解除魔法但全身紧缩的剧痛让她无法理性思考。
基于超凡出众的魔法才能,嘻嘻黛比总能随心所欲地绞杀敌人,未曾面临走投无路的窘境因此,一旦陷入恐慌状态,就完全无法从中解脱。
心神大乱的嘻嘻黛比错失应变的时机。
本应守护她的盔甲嘎吱嘎吱地勒紧,继续缩小。
呜呕呕呕呕啊啊啊啊啊啊?!
必须赶快脱身。
必须赶快从这具钢铁棺柩里脱身。
口吐鲜血,耳边传来周身骨碎裂的声音.嘻嘻黛比心里只有这个想法。
必须赶快脱身
啊呃!呕呕
最后
盔甲停止收缩。
察觉异状赶来的苏淼听看见的是宛如某种前卫艺术品般,从压缩铁块里伸出的一只人手,以及从钢铁缝隙滴落的血。
翌日。
林氏别馆的正门前。
各位已经要走了吗?雅雅温柔微笑但略显寂寞地道。
坐在轮椅上的金总管就在她身旁。雅雅原以为他伤重不治而大惊失色结果他只是痛晕而已。
虽是虚惊一场,至少事情因此往好的方向进行。
嗯,给你们添麻烦了。苏炎苦笑道。
别馆的墙壁,还留有跟嘻嘻黛比战斗时造成的大洞。就整栋别馆来看,或许只能算微不足道的损伤,但他们确实毁损了建筑物。
不,请别放在心上,各位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
是吗?我到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贡献。苏炎耸肩。
顺道一提击败嘻嘻黛比之后。苏炎他们得知杜兰商会出现大量死者,连杜兰都未能幸免。
林氏家族掌握在杜兰手中的债权,一部分变成遗产税缴入国库,其余则由杜兰家的亲戚们平均接收。
尽管借款总额并未减少,但杜兰的死不但让他们取回征税权,而国库和杜兰的亲戚对雅雅的爵位也兴趣缺缺。与其强逼雅雅还钱,他们多半主张长期性的合理偿付。
雅雅未来的生活绝不轻松。
不过,倒也并非全无希望吧,苏炎这么告诉自己。
可是雅雅温柔微笑道。
是金总管的那番言论?面临死亡时的恐惧?还是其他原因?或是上述的一切?
苏炎不确定是什么改变了她。
不过,当她知道金总管没死,情绪平复之后,就迅速恢复自己原来的面貌。她原本就是慧黠的女子,至少此刻站在苏炎他们面前的她,完全没有先前那种不安定的感觉。
她目前正加紧脚步,追回自己冻结的时间。
有点可惜。
什么事?
如果我还是孩子状态,说不定苏炎就能待久一点。
苏炎面对她柔美的笑容,不禁陷入沉默。
苏非从背后扫来的视线异常灼痛。
以后若是经过附近,请务必光临寒舍,小女子恭候大驾。雅雅说完,盈盈行礼。
那姿态依然有种纤细柔弱的印象。可是,仿佛多了一个成熟女人的芯让自己独立站起的芯,这是苏炎的错觉吗?
谢谢,告辞了,苏炎说完,催马前进。
他们打算先前往叶镇,照原本预定采购生活必需品,接着再折返主要干道。
马车行驶片刻,苏炎回头一望只见遥远的道路彼端.雅雅和金司总管仍在目送他们。
又过了半个小时。
结束购物的苏炎他们正在叶镇的城门办理出城手续。
进出叶镇这座商业之都时,必须缴纳少许税金。
苏淼在设于门侧的办事处填写表格。跟办事员喁喁细语,驾驶座上的苏炎望着她的背影,蓦地轻声叹息。
干嘛?没事叹什么气?
一回头,苏非正瞪着自己。
不,没什么,这次很累哪。
喔不是因为眷恋不舍吗?
眷恋?
她长得挺漂亮的嘛。苏非挖苦道。
什么?啊啊对呀,这么说来确实挺不错的。
明明这几天一直在一起,可是总觉得刚刚才见到真正的雅雅身心契合的二十岁女子,真真正正的雅雅。
如今回想起来,他觉得她的微笑颇具魅力。
哎好像有点可惜啊?苏炎想起金总管的提议,喃喃自语。
老实说,尽管已经脱离最惨的情况,但雅雅的未来绝非一片光明。艾丁的死,仍旧在她的未来宠罩一道阴霾。今后或许不会再选择逃避,但雅雅也并未坚强到可以立刻面对此事。
没有眷恋,虽然没有眷恋但还是残留一丝不安。
如果可能,他想留下来支持她,他当然也有这种意愿,即便那只是缺乏现实考量的妄想,因为再怎么说,雅雅在他内心的地位都不如苏非。
不晓得苏非知不知道他的这种想法,她斜睨着他说:你应该没趁我们不在的时候,对那人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奇怪的事?
呃,所以就是该怎么说呢?就是健康的男人
你到底在说什么?苏炎有气无力地说。
此时,在苏淼旁边办理入城手续的一名男子,跟办事员的交谈声忽地随风飘来。男人穿着军队发放的野战服,手里提着一个大行李袋,一看就知道是军人的打扮。
这还真是年代久远的许可证啊,这是上一代领主的许可证吗喂~~到里面把那个签名副本拿来!
唉,真不好意思,其实我有好长一段时间卧病在床。男人搔头道。
哎呀,原来是这样。
因为资料弄错,结果我的户籍不小心被删除了,而我被抬到医院后就跟废人一样,也没办法更正资料。好不容易可以活动身体时,也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
这也真是辛苦你了。咦?这是失、失礼了,在下不晓得您是贵族,怠慢之处还请......
办事员战战兢兢地行礼,但这名军人打扮的男子毫无怨意,爽朗笑着摇头。
不,别在意,毕竟我连衣服都没换就匆匆回来,这身破烂打扮,没人当我是贵族也是正常的。
这么急着回到我们这里?
我的未婚妻就住在这。男子缅怀地说:说不定已经跟别人结婚了,不过若是这样,我也想确认她是否过得幸福。
男子说到此处,浮起羞涩的笑容。
因为这是我跟她的约定。
苏炎遥望他们俩一阵子
怎么了?苏炎哥。苏非不可思议地询问注视远方苦笑的苏炎。
没什么,虽然不是受了那名职业刺客的评论影响不过我这种家伙还到处担心别人,想想果然是种傲慢啊。苏炎苦笑道。
什么跟什么?
因为我光照顾任性的公主大人就分身乏术了。
你在说谁?谁啦?苏非怒叱。
总有一天倘若未来他们能够沿原路折返。回归故乡。
那时说不定可以遇见为人妻或为人母的雅雅,见证她以自己的未来击退对自己所施的咒语。
人与人的羁绊,珍惜身边的人,自己就是自己。
自由的心灵所带来的责任和权利。
明白这些道理的她,未来肯定比现在更美。
啊,你在想坏坏的事对吧?
苏非眯眼瞪视。
没有。瞥了一眼办好手续向马车走来的苏淼,苏炎悠然自得地闭起双眼。
......
她天生行动不便。
据医生说,右腿的部分神经无法发挥作用,而左脚踝附近的神经也很准称为正常。尽管勉强可以站立.但一走动就不免跌倒,因为她不知如何掌握重心移动时的微妙感觉。
眼看女儿到了五岁,仍旧只能像野兽般匍匐前进,伤心欲绝的父母甚至多次想亲手勒死她。然而发现女儿的聪颖,二人便于不不忍,万般无奈。
不过父母千方百计地让她学习行走。
因为想勒死她随时都可以,这是非常非常简单的事情。既然如此,放弃就留到最后的最后一瞬间好了父母事后表示两人当时是这么想的。
于是,她的特训生活就此展开。
只能匍匐前进反过来说,爬行对她而言是天经地义,父母却强迫她直立生活。即使她再三抗议自己有多疲惫、多吃力,双亲都不允许她回归匐匐前进的生活方式。
就某种意义来说,她认为那是一段异常艰辛的日子。
用完全不同的视点、不同的姿势生活。换言之就等于变成其他生物。小至肌肉的使用方式,大至物体的捕捉观点。一切都必须改变。以常人的感觉而言,就像是要求普通人你从今天开始倒立生活吧。
即使如此,她还是依照父母的要求,竭力改变生存方式。
就这样持续训练生活到了十岁左右,只要给她一根手杖,就能徒步行走。
当然这绝不是等同常人的运动能力,她仍旧无法奔跑,一旦夺走手杖,她就只能爬行,或者倚墙移动。
她经常被人欺侮。
她曾经独自躲在被窝为自己的不幸暗自流泪,甚至一个月闷在家里不肯出门。学会走路后,世界随之开阔,她对此单纯地感到欣喜;但这世界绝不平等,亦不公平更不可能处处充满温情。
她出门时都刻意选择人烟稀少的场所。
没遇见可称为朋友的对象,因此她亟欲填补寂寞似的沉迷书堆里。
由于她学过读写,便拜托任职宫廷的父亲,取得帝立图书馆的人馆许可,每天早晚往返于自家与图书馆之间。
然后就在这种阅读生活的某天,她与那名少女相遇了。
图书馆位于皇城领地内的一个区域。
虽然皇城是个无与伦比的宏伟建筑,但城堡面积不及总占地的十分之一不,甚至可能只有百分之一,她也不知道正确比例。城堡和领地的相关蓝图属于机密,是唯有部分人员才晓得的机密事项。
你好。她向熟面孔的守卫出示通行证,取得人馆许可,进了皇城。
内部非常宽敞。
有森林,有泉水,她还知道后面有亲卫队的演习场,更后面则建有包括帝立图书馆在内的诸多建筑而一栋格外庞大的代表建筑就耸立其间,睥睨周围一切那已超越建筑物的规模,简直就像一座高山,震慑天地,傲然挺立。
虽然已经习惯,但每每念及这里只是皇城领地的一部分而那座城乃人造物时,她就不由得升起一股感慨。
人类竟能做出这种事。
她明白一个人的力量微乎其微,人类不过是微不足道的生物,但这股力量可以藉由智慧和协调集中起来。
既然如此,人类终有一天能在脚畔堆起无数石块,伸手抓住那片天空也不无可知。
她有时也会如此梦想。
然而她知道这终究是梦。
在智慧和协调的同时,人类也拥有比野兽更低劣的忌恨和好战性格,弱者出现时,虽然有人出手相护,但也必定有人伸腿践踏对方。而就她的经验,后者占绝对多数。
所以
她蓦然感到某种气息,转头一看。
气息或许该称为呼吸声更为正确,就像出自受伤野兽的那种轻微、低沉,却急迫的呼吸声。只要有任何一丝杂音,便很容易淹没,再也无法辨识的那种声音。
声音传来的方向是路旁种植的灌木丛。
里面有什么野兽吗?
或是
有人在吗?她试着朝那个声音问道。
呼吸停止了,仿佛怕被发现,敛声屏气。
就在此时
她听见一阵杂乱的蹄声,回头一望。
只见一名十八、九岁的少年正骑马朝她驰来。少年身着华服,手持骑马作战训练时使用的棒子裹着布,当成长枪使用。
啊,从少年的打扮和马鞍造型,她立刻察觉对方是一名王族,因为少年的衣服上绣了数道只有皇帝血亲才准穿戴的紫色线条。
她平时都窝在家里,很少外出,因此阅历不深,不过在皇城工作的父亲曾告诉她王族是何种存在,一旦遇上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