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来苏非叹道:“所以,你根本就不喜欢艾丁嘛。”
什么?雅雅满脸疑惑。
苏非寻思,那种对雅雅百般温柔的人,关怀备至的人,到头来雅雅只是将这种条件安上艾丁这个名字。
雅雅她并非正视艾丁这个人。
只是沉醉于记忆里对自己最温柔的人。
所以对象是谁都无妨。
只要是关心自己的人,只要是为自己的存在赋予意义的人。
只要是不舍弃自己的人,只要是这样的任何人,对她而言就是艾丁。
你只是想轻松而已吧?
嘎?咦?雅雅不明就里,表情不安扭曲。
这样很轻松嘛,毫不怀疑地认定我是为艾丁而活,不是很简单明了吗?就连必须选择时都无须烦恼,将身心奉献给某人,其实是非常轻松的事。苏非苦笑。
反过来说,只要是肯接受奉献的人只要是不拒绝自己的人,这种情况谁都无所谓吧?可是这跟喜欢某人是不一样的吧?对方只是让你自己轻松自在的道具罢了。
咦?可是可是
到头来,这跟你自己孤单一人也没什么差别吧?其他人跟自己想法不同、感觉不同可是,正因为跟这种其他人在一起,才感到快乐吧?谁是为了谁而存在,或者谁是为了与谁相遇才出生这种说法听来很美,但终究只是将自己的行为或判断责任全数推给别人.这种行为其实非常,苏非顿了一下.最后下定决心似的说:非常恶心。
雅雅神情骇然地站起。我不是、不是这样。是因为因为艾丁很温柔所以雅雅才......我才我才喜欢他的关心我艾丁,我啊啊或许是发生轻微的精神错乱,雅雅气息紊乱地说。
苏非看着她.内心忽然想道。
(其实她应该知道吧?)
其实雅雅知道.明明知道却故意不去想吗?所以退化至无须思考这件事的幼儿状态,退化至那个天真烂漫、尽情享受众人关爱,而无须负任何责任的年龄。
因为若非如此,自己这个存在就将崩溃。
抱歉。我太严苛了吗?苏非搔着脸颊苦笑。因为我也曾跟你有过相同的想法。
不懂,雅雅不懂。口里虽然这么说,但或许是知道苏非并非在指责她,雅雅总算恢复一些镇静。
嗯,其实我自己也不太懂。苏非搔头道:这种说教之类的事,比较适合苏炎哥或苏淼姐,我果然不该做不合身份的事啊。
(看来我也没资格说苏炎哥。)
自己也真是好管闲事。
话虽如此.刚开始只是单纯气不过,如今交谈过后,苏非发现了。
这名女子身陷其中的坭沼似曾相识。
所以她才忍不住多嘴,以曾在相同泥沼挣扎的过来人身份。
雅雅不能喜欢艾丁吗?
没这回事。苏非看着雅雅恳求似的眼神笑言:不过,既然决定喜欢,就要正视对方,认真喜欢喔。
雅雅不懂。
嗯抱歉,太艰深了吗?
对方外表已是成人,因此她老是忘记要简单明了地解说。
就在苏非想着这种事时
苏非。听见突如其来的呼唤,苏非愕然回头。
是伺时到这里来的?
一名少女俏生生地背对河川站立。
玉林?
听见苏非得呼唤,玉林轻轻一笑。
喏,苏非,我有个小小的请求。玉林面带笑容,语气平静语气异常平静地说。
情况不对劲。
苏非反射性地皱眉想道。若是问她哪里不对劲,她亦无法立刻指出,但就是觉得不妥,仿佛目睹某种极端不协调的组合。
怎么了?什么事咦?你
某种来历不明的东两从占卜少女身上散发,眼睛看不见可是令人全身起鸣皮疙瘩的某种东西。
苏非曾经有过这种感觉。
她多次经历这种尽管程度各异,但类型相同的感觉。
杀气
别担心。玉林道。
同时
我还不打算杀你。
无数白色飞沫漫天飞舞。
白晃晃的水珠在阳光下围绕全身只见玉林身后的河里出现一具超大的盔甲。
苏淼猛地一颤。中计了。
她在低语的同时跃下床铺,飞身而出。
温婉美貌依旧,但此刻表情略显焦躁。
中计了。
她内心暗忖。自己低估了对手的实力。
苏淼昨晚就已启动警戒用结界魔法,上次交战时取得了敌人的体重、身高、体温及其他情报,因此下次遇袭时.理当能够预先察觉。
然而敌人比她技高一筹。想必敌人料到苏淼会启动魔法戒备。便将计就计。
敌人恐怕是褪去盔甲而且溯流而来.借此改变自己的体重、身高和体温。苏淼掌握的数据,乃是敌人身穿盔甲时的体重、身高和体温。
再加上魔法一般不会探查低于魔法师站立的平面地底,因为照理说,这种行为没有意义;可是既然不会探查低于地面的范围换言之,万一敌人沿河底前进,就无法侦测出对方。
苏淼,苏炎不知何时出现在于走廊急奔的苏淼身侧。
他想必也是察觉杀气才奔出的。
你到底在搞什么?!
苏淼边跑边对怒气冲冲的苏炎答道:对不起,因为没反应敌人识破魔法的弱点,反将一军。
换句话说,对方实力跟你差不多?
要利用对手的弱点将计就计,必须对敌人的魔法相当熟悉。至于决定魔法师优劣的关键,基本上就是意识容量和知识量。
说不定在我之上。
苏炎格格的咬牙声到苏淼都听见了。
不但武术战斗战胜过苏炎,甚至在魔法的能力都与苏淼匹敌,普通方法铁定毫无胜算。
该死的我们有胜算吗?
苏淼闻言对苏炎微笑道:既然对方跟我们一样是人.就没有绝对这种事吧?
那倒也是。
交换一个淡淡的苦笑,苏炎和苏淼奔向庭院。
......
轻微金属声响起,装甲朝两侧开启。
由盔甲整体面积来说,心口装甲只能算是一小部分,总计五十七枚装甲板里的两枚;不过这两枚装甲一打开,就成为足以容纳玉林嘻嘻黛比娇小身躯的入口。
嘻嘻黛比以熟稔的动作唰一声从心口钻入盔甲内部,缩起四肢合上装甲板。姿势犹如子胎儿,这就是嘻嘻黛比控制铠甲的基本状态。
换言之,嘻嘻黛比井非以自己的身体控制盔甲,只是藏于盔甲的里面极小的部分,头部和四肢等其他部位都是空心的。
嘻嘻黛比利用魔法形成的力场控制盔甲行动。超越人类的臂力和脚力,以及无视格斗技原则的四肢动作都是盔甲魔法力场的操控下完成,是身为人偶才能达到的效果。
控制盔甲的力场,乃是嘻嘻黛比自行组成的魔法。
这是以雷神为首的半自动型攻击魔导式的应用。但不同于雷神,不必提炼破坏力,加上盔甲就是容器。亦不用控制外形的式子。此外,基本上是由嘻嘻黛比的意志控制铠甲的行动。
基于上述理由所产生的多余意识容量,让嘻嘻黛比能够启动其他魔法。
正因如此,黛比的盔甲不但拥有与一流高手短兵相接的武术战能力,同时亦能进行魔法攻击。
黛比从装甲缝隙的窥视窗,俯瞰脚下昏迷不醒的苏非和雅雅。
苏炎应该转眼即至。
到时她就能一如前两次般展现超越苏炎的能力,同时将她们杀死。如此一来,苏炎肯定会绝望呼号,对自己均无能为力大肆诅咒、懊恼,最后抛开面子和虚荣,向自己苦苦哀求。
他的骄傲崩溃的景象,一定能够替自己带来前所未有的快乐。
黛比一边胡思乱想,同时等待苏炎的到来。
......
冲到庭院内的苏炎愣在原地。
盔甲就在眼前。
这倒还好,这是预料当中的事然而当敌人的左手拎着两名女性,情况就大大不同了。
苏非,雅雅!
她们都无力地垂下四肢,似乎只是晕了过去;话虽如此,终究不是能够安心的状况。苏炎比任何人都明白盔甲的力量,只要对方有意,瞬间就能拧断她们两人的脖子。
你
嘻嘻,嘻嘻嘻嘻,苏炎,盔甲内部首次发出具有意义的句子。
可是令苏炎大感错愕的并非句子本身,而是对方的声音。
是女人?
相较于苏炎的惊讶,苏淼则是泰然自若地说:玉林是你吧?
苏淼如此呼唤后,盔甲微微晃动,或许是想转向苏淼,但这具盔甲的动作跟人类有着十分微妙的差异。
你就是让苏炎身受重伤的敌人吧?
玉林?你们认识?
苏炎蹙眉问。
三人已经扼要说明过彼此的遭遇但苏淼她们并未特别交代玉林的事,因为她们并没有什么必须特别说明的关系。
偶然在镇上遇见的女生
不是偶然。盔甲内部传来吃吃的窃笑声,确实是少女特有的声音。一开始就是故意接近你们的因为只要苏炎你还活着,一定会回到苏非和苏淼身边。
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我吗?
一开始当然是受托杀死红瞳公主,不过这种事根本无所谓,反正苏非随时都能杀死。反倒是苏炎你呀,我要杀你。
我做了什么惹人厌的事吗?苏炎嘴里打趣,心却偷偷计算敌人的呼吸。
既然苏非她们被当成人盾牌,就不能以力天神袭击敌人,只能攻其不备,夺回苏非,可是
(混帐!真是麻烦的家伙。)
苏炎心下暗咒。
敌人毫无弱点,或者该说找不到对方的弱点,甚至无法解读呼吸。
盔甲的动作和架式完全背离格斗战的原则,站姿与外行人无异,动作却与体力恢复时的苏炎不相上下。
面对行动速度与自己相当的敌人,不可能从正面找到对方弱点。在格斗战上,固然有迫使敌人暴露弱点的技巧,然而,苏炎并不确定盔甲是否适用这类技术。
总之,各方面都乱七八糟,苏炎脑袋瓜里的武术常识几乎都派不上用场。
况且他也不可能频频与这名敌人正面交锋,若是随便以长刀承受敌人的斩击,搞不好整把长刀都会被对方劈成两半。
先不论敌人武器的锐利度如何,至少这具盔甲拥有让此事成真的爆发力。
她究竟用了什么手法?
盔甲内部的人似乎是一名少女但这具连苏炎都必须抬头仰视的盔甲,纵使藏身其中,也绝不可能自由操控。以苏非为例,至少要四个她才能盛满盔甲。
嘻嘻嘻,苏炎,好个蝼蚁之辈,你很厉害吧?自己也觉得自己很强吧?嘻嘻嘻。你还真是自命不凡。你这种傲慢的家伙一旦绝望,就惨不忍睹。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傲慢者惨兮兮的绝望表情非常美妙哩。遭到自己信赖的力量背叛,自信瓦解碎裂,嘻嘻嘻嘻。蠢货~~蝼蚁再怎么挣扎都是蝼蚁喔。
双眉深锁的苏炎紧盯盔甲。
不出所料这名敌人就想欣赏苏炎绝望的模样。不是因为工作,而是单纯具有这种爱好,那具盔甲内的人类乃是扭曲的人物。
你这种家伙很顽固,就算自己被杀也不肯承认失败吧?
嘻嘻黛比兴致盎然地说:话虽如此,你这种家伙的弱点就是自己无能为力的事,例如万一自己的朋友、情人或家人在眼前惨遭杀害,一下子就会崩溃。嘻嘻嘻,真是傲慢,就连他人死亡,都要怪罪自己都是我力有未遂,嘻嘻嘻,你以为自己是谁呀?
蝼蚁之辈还以为自己有能力解决一切,啊啊,真是傲慢!你这种家伙一旦面对自己的能力极限,就会彻底崩溃,而目睹这番光景真是大快人心,嘻嘻嘻嘻。
身份一曝光,就变得喋喋不休哪。
苏炎冷冷道。
没用的喔,别故意装出一副冷静的模样。你很紧张,心神不宁,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不安。嘻嘻嘻,好我就将你的恐惧化为现实吧,先从这个女的开始。
右手巨剑尖端飕一声勾住雅雅的衣服,玉林故作姿态似的朝苏炎提起俘虏。
别动喔,你一动我就杀苏非,知道吗?
正想飞扑上前的苏炎动作骤止。
嘻嘻嘻嘻,烦恼呀、烦恼呀。对!快否定自己的高强,快咒骂自己的软弱无能。嗯一你就跪在地上,学狗给我看吧?这样的话,搞不好我会饶苏非一命喔。
你......
要是遵循对方吩咐,这名敌人肯定会乐不可支地杀死苏炎,解决苏非。这名少女的行动纯粹是为了侮辱苏炎,逼他绝望惨叫,只不过如此而已。正因如此,苏炎没有讨价还价的空间,亦没有乘虚而入的余地。
话虽如此
承蒙你这么看得起我哪。苏炎冷笑道。
什么?
自己有能力解决一切?对自己的能力自我陶醉?嗯,我的确曾经有过这种想法,不过有个男人告诉我,苏炎松开长刀说。
他趁敌人讶异沉默之际,连珠炮似的说:过度拘泥此事的话,总有一天会完蛋的。嗯,你或许是比我厉害。况且我的伤势尚未复原,光凭我一人与你战斗,既不可能打败你,也不可能夺回妹妹或雅雅,可是,这又怎么样?
盔甲微微晃动。
这说不定是表示困惑的动作。
我并非喜欢高强的自己才变强,而是因为逼不得已才变强,所以我也明白自己的极限。我有无能为力的事。也承认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不认为这有什么好丢脸的。我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软弱。
哈!你何必口是心
我将你的话原封不动地奉还.杀手小姐。你为什么想逼对手臣服,让对方品尝绝望?明明可以迅速解决的工作,你为什么要本末倒置,只为凌辱你认为高强的人?要我告诉你吗?换句话说,你比任何人都恐惧,不敢承认自己软弱的事实。
我比你弱,这我可以承认。喏,开心一点啊,我这人根本就不值一哂,只不过是福星高照才活到现在。我至少知道三个比我厉害的人,还知道一个在某些情况下可能比我厉害的人,甚至知道人类这种生物其实是微不足道的脆弱存在。
黛比一语不发,虽然未置可否但苏炎察觉她的气息微微一晃,真的只有微微一晃。
你很开心吗?赢过我很开心吗?应该不会吧?就算赢过弱小的存在,也不能证明你不弱小。就算找出再厉害的家伙,也不能保证他就是世上最强的人。没错,我根本就不是最强的.但假如我是蝼蚁,你又如何证明自己不是?
真是长舌的蝼蚁。嘻嘻黛比哼道:不过我知道,你只是想争取时间,争取时间让后面的苏淼剖析我的手法,寻求对策。
是吗?苏炎面色一寒道。
然而
你知道的也只有这点程度。
?!
下一瞬间巨剑在锵鸣声中晃动。
雅雅从晃动的剑尖坠落地面。
同时一道影子从旁奔向颓倒在地的雅雅。
是金总管。
至于摇晃巨剑的铁球攻击,当然是由他的箭。只要更换弦上零件,箭矢或铁球皆可发射。
他飞扑至跌落于盔甲前方的雅雅,接着顺势在草皮滑行,远离盔甲。
这段期间,嘻嘻黛比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
然而,金总管飞身扑来的同时,苏炎亦向前跃出。
盔甲阵脚大乱.苏炎还是金总管,嘻嘻黛比一时不知该应付哪个。
但这一刹那足以让苏炎缩短两人间距。
防御魔法塞壁启动。
我叫你别动了喔!玉林说着将巨剑朝苏非挥落
喀当。
巨剑在沉闷的声响中弹开。
苏非全身裹着一层淡淡的多角形光膜。苏炎的塞壁并非保护自己.而是苏非,正因如此,他才苦苦等侯机会,迫近到魔法能够保护苏非的距离。
再说得详细一点,他之所以故意大声说话,也是为了掩饰金总管在暗处放箭瞄准的声音。
唼!
巨剑直接横向扫来。
苏炎朝地面一滚,避开剑击,逼近苏非身边抽刀,同时解除苏非四周的塞壁。
在地面的苏炎将手中长刀刺入苏非的盔甲手腕。
不论岩层、钢铁俱能劈开的战斗辅助魔法,展开一层薄如蝉翼的力场。
但不知为何,长刀只嵌入盔甲些许。
何止如此.嵌入处甚至进发某种冲击将苏炎和苏非双双弹开。
这是魔法力场相互干涉所致,不过苏炎当然不知其中奥妙。
呜,苏炎虽被弹开,还是一把拉过苏非,搂着她坠向地面。
你这混帐!盔甲挥下巨剑。
这一剑并非瞄准远远飞开的苏炎他们反而劈向正抱起雅雅准备逃逸的金总管。
苏炎目光错愕地追逐金总管和雅雅。
漫长的一刹那。
金总管和雅雅轻弹起,在半空曳着平缓的红色轨迹在地面弹跳树下,终于倒地不起。
混沌的意识逐渐清晰。
暴露在冷冽的空气中,雅雅睁开眼。
她正想按地起身.手掌无意摸到意外的触感。
刺激鼻腔的铁锈味与这股触感结合,加深她的不安。
将手掌伸到眼前,雅雅第一次发现自己满手鲜血。
咿尖叫声哽在雅雅的喉咙,但下一瞬间,垂下目光的她终于知道是什么了。
是金总管。
仔细一看,沾湿她双手的血正从他的嘴里流出。
红色,暗示死亡的不祥色彩。
某种冲击掠过雅雅的内心。
金总管,雅雅连忙将他抱起。
她的衣服被染红,但这点小事根本不重要,苏炎和苏淼此刻就在附近与盔甲作战。但雅雅对那些杂音和景象置若罔闻。
金总管!
小姐,金总管微微睁眼。
这名总管令人印象深刻的单边镜片不知何时已经撞落。
他是一向伴随在旁的侍从,打从自己出生就守护迄今的人物。
在母亲离去,父亲病殁,艾丁阵亡,祖父仙逝所有人都弃自己不顾时,比双亲更长久、更温柔、更坚持保护自己的人。
这样的存在,雅雅却一直将之视为空气。
她认为金总管伴在自己身旁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您安然无恙吗?我这把老骨头受一剑总算是值得的。
你怎么了?你没事吗?喂,金总管......
可是雅雅此时从金总管的神色里感到明确的死亡。
她多次目击死亡.祖父和父亲都是因病而死。
但这次不同,这不是缓慢逼近的死亡。
不容遗族有任何心理准备或觉悟,毫不留情地迅速降临,单纯而残酷的终结。
消失不见。
金总管将消失不见,雅雅初次意识到此事,此事让她首度清楚感受到金总管的存在。
小姐,属下有事相求。金总管忽然用力扭曲自己的扑克脸咧嘴一笑。还请小姐、请小姐别再诅咒自己。小姐不是艾丁少爷的一部分,艾丁少爷一定也不希望小姐如此。小姐有权追求自己的幸福,小姐应该骄傲的活下去。正因艾丁少爷希望小姐如此,才一直将小姐视为一位独立的女性,不是吗?
你你在说什么?血流出来了,血流出来了啊。雅雅说完,搂住他的身体。
属下一直想、一直想告诉小姐,可是属下很害怕,深怕小姐宛如玻璃般脆弱的心灵,因属下不当的劝谏损毁。对属下来说小姐就像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所以才决心守护您的幻想,决心在充满小姐和艾丁少爷回忆的这栋别馆,等待小姐返回现实世界的一天。